『且共从容』拒绝出卖的灵魂

文：波波

芸儿在一家商场买化妆品，这活儿说轻松也轻松，每天太阳晒不着，雨淋不着的。可是说不轻松也不轻松，每天面对着形形色色的顾客，尤其是那些刁钻的、圆滑的，有时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对方还挑三拣四的。

一天，如果运气好，卖出的化妆品多，她的提成就会多，她就会下馆子，去吃一顿西餐，犒劳一下自己。可是赶上运气不好，没有生意，她整个人心情就会郁闷，就会拉上卖服装的灵儿一起去吃碗麻辣粉，然后去满摇摆玩一会，当然，去慢摇吧一定会找一个付钱的主儿。

那次，芸儿生意不好，拉上灵儿在慢摇吧喝酒。灰暗的灯光下，她发现不远处，一条黝黑的肥胖的胳膊搭在一条雪白纤细的腿上，一双肥胖的发腻的手拉着一个漂亮的女子，眼看着那个一脸横肉的家伙正给那个女子灌酒。

芸儿碰了一下灵儿说：你看，那女孩那么漂亮，怎么会这样被人欺负。灵儿循着芸儿手指的方向望去，看了一眼，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这有什么稀罕的，那女孩家里穷，老爸又生病住院，那个男的是个煤老板，说白了，各取所需。说完，一阵说不清楚内容的笑声。

看芸儿还在发愣，灵儿冲着芸儿说：要不，改天姐们也给你介绍一个款。许是酒喝多了的原因，芸儿笑着说：那感情好啊，找个这样的男人，我就做个全职太太，省得在柜台上磨破了嘴，站累了腿的。

没曾想，第二天，就来了一个看上去40多的男子，买柜台里所有全套的化妆品，而且不还价。结账的时候，男子从包里的一沓信用卡里抽了一张，对她说了密码，让她帮着刷卡。等刷完卡，那个男子却不见了踪影，手里攥着信用卡，她心里暗暗地说：有钱真是好，买东西不还价，连卡都能忘了拿。

下班之后，她用ATM自动取款机一查，妈呀！上面还有50万。她一时搞不懂怎么会这样，不过心情高兴，拉了灵儿就去吃西餐，然后又去了她们常去的慢摇吧，这次她们不用费心思地找冤大头，只是芸儿甩出去几张百元大钞，很潇洒地说了声：不用找了。

慢摇吧里，玩的痛快淋漓，加之喝了点酒，整个人晕乎乎的，芸儿突然就想起了上次对灵儿说让她帮着介绍大款说男朋友的事情。谁知灵儿一脸诡笑地说：你还装什么啊？下午人家不是都见过你了吗？而且还买了你那么多的化妆品，而且还把卡都给了你？

这话让芸儿一下子想起了下午的遭遇，她玩笑地说：你丫能这么好，这样的钻石王老五能给我，老实说，什么状况。

灵儿叹了口气说：哎！我倒是想留住，可是留不住啊！那个男人我跟了三年，可是人家厌烦了，于是就托我给介绍个新的。这不你刚好开口说要找个款，我就介绍人家下午来相你，说好了，如果相中了，给我10万的分手费。下午人家去看了你，看中了，才买了你那么多的化妆品，而且把卡给了你，密码都告诉了你，你还不领情啊？

芸儿压根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她撇开灵儿的手，后退几步，怔怔地看着这个和自己朝夕相处多日的灵儿，她突然觉得灵儿如此的陌生。她掏出那张卡，甩给灵儿，一副被气愤的表情说：你去告诉那个臭男人，是，我是不想吃苦，但我不会失去自己的尊严。我是喜欢钱，但是我不会出卖自己的灵魂。

说完这些，站在站牌前，一辆公交车驶来，坐上。望着这钢筋水泥的森林，望着着车水马龙的喧嚣，那霓虹让她眼花缭乱。可是她的内心，无比的坚定，她懂得：宝马再好，那是别人的；公交车再挤，那是自己掏了钱的，坐着踏实。

多年之后，芸儿依然在商场买化妆品，依然每天面对形形色色的顾客，依然磨破了嘴皮子向顾客介绍产品。可是，下了班，回家之后，她知道有个地方是可以让自己舒服。大家都知道，她和一个保安结婚了，那个男子身体健硕，而且很会疼她，每天会做好饭等她，每晚会为她打洗脚水让她泡脚……

                    写于2013年7月16日23：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