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听心语』迷失的自我

文：波波

那是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他开着车匆忙地向家赶。雨刷器飞快地扫着挡风玻璃，就在快到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只看见前面一个横着冲出来一辆车，眼瞅着将一个人撞飞在雨中，车子却连停都没停，便一溜烟开走了。

他加大油门冲过去，雨地里，倒着一个面目清秀的女子，大概20岁左右，嘴角流着血，已然昏倒在了雨中。来不及多想，他抱起女子，车子向附近的医院开去。

本来不可能有交集的两个人，就这么相识了。她被抢救的那天晚上，他一直就守护在抢救室门口，给朋友打电话叫朋友送钱过来，朋友在得知事情的经过后都觉得他傻。这种事情，人们躲都躲不及呢，他竟然还向前冲。朋友劝他好自为之，别最后被讹上了，他只是笑笑。

那以后的时光里，他一直就那么无微不至地呵护着她。

她说想吃灌汤包和馄饨，他二话不说开着车转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帮她买来；她说想出去走走，他推着车子陪着她在园子里看风景；她说……

在陪护她的这段时光，他向她说了当时的过程，她说她知道他不是肇事者，她说那辆车是一辆跑车。他没有向她提出医疗费用的事情，她却一再说自己现在一个人在这边打工，手里没有什么积蓄，但是她一定会还他这笔钱的。他却只是笑着说：不用不用。

她出院以后，他常去她工作的楼下接她下班，有时候在外面一起吃了饭，他送她回家。有的时候，她会拉着他去菜市场买菜，然后在他面前大显她的厨艺，看着他吃得那么津津有味，她的心里很开心。

他们就这样彼此走到了一起，只是每每看到她那么善解人意，甚至有些讨好自己的时候，他总是会在想她对他是感激，还是爱。这样的问题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里，成为了纠结于心的心病。

终于，在一个清晨，他给她留下了一张分手的纸条。那个时候其实单位有一个外出考察的事项，他想借这个机会让彼此都冷静一下。

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他和她没有联系，等到一切事情结束的时候，他开机，发现了来自她的无数个电话和短信。他看到最后一个短信说她要结婚了，就在这个月的最后一天。他嘴角有一丝无奈的苦笑。

她结婚的前一天，他找到了她，几个月没见，她似乎消瘦了很多。她望着他，脸上一丝苦笑地说：谢谢你能来！

他也苦笑道：看来你和我在一起只是一份感激罢了……

她打断了他的话语说：如果你是真的爱我，就不会选择无端地消失，我嫁给他，只是因为他可以帮我还了欠你的医药费，既然你是这么认为的，那么看来我没有做错。我不会欠了你的情，还欠着你的钱……

说着，她从包里取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他，转身离去。

留下他一个人怔怔地站在那里，他陡然觉得自己失去了人世间最宝贵的东西，他飞快地向她冲去，犹如他当初冲向倒在雨中的她那般。

         写于2013年5月30日18: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