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即将消失的优秀童书(六):我是白痴
(2010-08-16 10:5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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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文学王淑芬优秀童书育儿 |
那些即将消失的优秀童书(六):
我是白痴
书名:我是白痴
出版社:二十一世纪出版社
出版日期:2009年9月
适读年龄:9——12岁以上
当当资料:http://product.dangdang.com/product.aspx?product_id=20698918&ref=search-0-A
一个很不讨喜的书名。在这个聪明人泛滥、傻子明显不够用的世界上,谁会看这本书呢。书名或许是这本书难卖的重要原因吧。
这是一本关怀智障儿童的书,作者是台湾的王淑芬。随着两岸交流的频繁,儿童文学的交流也在加强。但大家熟知的并不一定是最优秀的作家,最优秀的作家不一定为大家所熟知。王淑芬就属于后者。
我至今没有见过作者(以我对台湾儿童文学界了解的程度而言,没见过的儿童文学作家并不多),但却是早就喜欢她的作品,例如《如何谋杀一首诗》《君伟上小学》等。
写智障儿童的题材并不容易,难就难在情绪的把握。容易写来滥情,关怀就变成了怜悯;也容易像“阿甘”那样写成“丧智主义”,让读者觉得弱智更好。《我是白痴》读来让我们泪中带笑,笑中带泪,以主人公彭铁男的口吻叙述故事,让人心疼又心喜——心疼他对世界的歧视尤未深知,心喜他有自己的价值观和兴趣所在。下面是封底的介绍文字,就这段文字就值得我们翻开这本书:
我每天都很快乐。
我认得“中”“大”“一”。我每天去给同学们提开水,路过操场时,我会停下来偷听榕树上的鸟叫。我还有一个朋友,叫“跛脚”,不过,你不能这样叫,他会生气的。
我有一个妹妹,她不许我告诉别人说我是她哥哥:也不许我靠近她。可是有一次她摔倒了,很痛,她怪我不过去扶她,我就知道了,她摔倒的时候我可以当哥哥,我就希望妹妹常常摔倒。
我叫彭铁男,不过多数人叫我“白痴”。
我每天都很快乐。
大概真正的智障儿童也看不懂这本书,但却会教会“正常人”如何正常地对待这些上帝更爱的人。
王淑芬在河北少儿社还出版了“君伟上小学”系列六本,也是非常棒的作品。似乎卖的也不好。
王淑芬在台湾也是知名的儿童阅读推广人,出版有《拯救阅读55招》,没想到她自己的作品在大陆销售得不好——至少没有达到我认为应该有的影响。
附:听王淑芬抖校园故事的“包袱”
读台湾儿童文学作家王淑芬“君伟上学校”系列作品,我笑出了声。
我读过不少封面上用大大的字标着“幽默”“快乐”“搞笑”之类字眼的儿童文学作品,读完了我脸上也露不出一笑容。这种感觉好似看电影《三枪拍案惊奇》,有人使劲搔你的胳肢窝,非把你弄笑不可,可你就是笑不出来,最后大家都很累。
“君伟上学校”共有6本,小学每个年级一本,《1年级鲜事多》《2年级问题多》《3年级花样多》《4年级烦恼多》《5年级意见多》《6年级怪事多》。这种方式很有创意,每个年级的孩子都能从书中找到自己的年级,看看书中的幽默故事有没有在自己身边发生过。
幽默不宜太用力。王淑芬的幽默来自于对孩子生活的熟悉。她是小学教师,长期和孩子“混”在一起,所以她的幽默都是信手拈来,不需要刻意营造。在《1年级鲜事多》中,刚入学的小不点刚开始不知道下课后要干什么,后来终于发现下课后可以玩各种游戏后,才觉得下课时间太短了,“我想,校长是不是把上下课的时间弄颠倒了”?作家不会为赋新“文”强说“笑”,这些幽默藏在字里行间,叙述中轻轻一带效果就出来了。有的儿童文学作家的幽默,感觉像从网上下载了一些校园笑话铺陈出来的故事,好笑是好笑,但总觉得有些牵强,有些不真实感,怀疑这是故事是否发生在现在的学校,情节和塑造的形象也融合不起来。
幽默需要思想。张艺谋说让知识分子笑很难,其实让“识字”分子(特指小学生)笑也不容易。没有思想的幽默是搞笑,是轻视了小读者(可能也包括大人)的智商,以为他们靠段子式的笑话就可以打发。作家有对现代社会中教育制度和亲子关系的观察和思考,作品中的幽默也主要来自于师生之间、亲子之间、同学之间的“斗法”和“过招”。听听5年级的君伟对补习班的看法吧:“我觉得发明补习班的人应该是驯兽师。他可能是从训练动物得到的灵感。因为补习班就是让你一直练习,一直练习,直到写对为止。不过,被训练的动物如果做对了,会有糖吃;而补习却得自己缴费。这是最大的不同。”这段话代表的其实是作家的立场。把深入的思考用智慧的语言表达出来,是王淑芬作品的特点。
幽默需要讽刺。这个讽刺可以是辛辣的嘲笑,也可以是猛烈的批判。王淑芬的幽默是微讽。对教育的微讽,对家长的微讽,对学校的微讽,甚至对小朋友的微讽。作家无意制造成人社会和儿童世界的矛盾,她只是站在一个小学生的角度,用喜剧的眼光打量周围的一切,于是一切都变得有趣起来。那位总是声称“本校经费紧张”的校长,那位巴不得让孩子学完所有知识、口头总挂着“ⅹⅹ的孩子不会变坏”的君伟妈妈,那位立志要“为民除害”、随时不忘记同学缺点的班长陈汶,那位三句话都离不开“吃”的小胖子范彬,台湾小朋友的生活故事其实每天都在大陆小朋友的学校和家里发生着。作家抱持的是儿童立场,但不是嘲笑和批判,是同情中理解和理解中的同情。够温厚,才幽默。
幽默是难的,儿童文学中的幽默尤其如此,它甚至需要一些天分。王淑芬的书带给我这样的笑声不是第一次了,我还读过她的《如何谋杀一首诗》《我是白痴》。对这样一位创作领域宽、创作丰富的作家,表达敬意的方式就是读她的作品,听她如何抖校园故事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