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只道是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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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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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世烟火熏染得久了,偶尔抬头,始觉人生别有洞天。雪是睡前悄悄然飘落,又不知几时悄悄然停下的,没有月光的晚上,天空久违了的别样空濛,所有关于雪、关于美好的记忆,忽于脑海瞬间闪过,生命因延伸而愈加丰美,而我们这些过了气的老天使,常常忘记了,也曾有过一双美丽的翅膀。
许你仰望星空,许你埋头文字,横竖左右,如果愿意,生活有无限种可能。《诫子书》说“非宁静无以致远”,深以为然。至于淡泊以明志,依旧似是而非,人与事与物与意境局气,若非撞个正着,大抵水月镜花。当忙碌成为一种懒惰,宁静则愈发渐行渐远。
愚以为人生开阔处,常常在那些肉眼见不得的幽暗所处,迎来送往,嘘寒问暖,每一颦一笑、起心动念,时时都在展演一出好戏,无影无踪,无声无息,惟觉者自觉,见者自见。不以有价度无价,不以有形蠡无形,还其一派风生水起,或才近于生活原来的样子,自己最初的本来面目。
“我们看夕阳,看秋河,看花,听雨,闻香,喝不求解渴的茶,吃不求饱的点心,都是生活上必要的——虽然是无用的装点,而且是愈精练越好。”名其曰《北京的茶食》,亦何尝不是周先生于别开生面的一种辩白,每使人会心一笑,大抵便是知音了。
许是春天的缘故,脚步也起了轻快的冲动,饶是春寒料峭,总多了一份亲近。苏子“可使食无肉,不可居无竹”者,便止字面,亦每使人艳羡而太息,今人之于前人,精致而从容者鲜矣远矣。常思及江南物事人情,好春光白白辜负!
有时会莫名怀念一段过往、一种状态,些许时过境迁感,那是些私以为真正生活过的所在,当时只道是寻常!鉴于年纪身体心态环境等诸多无常,一些美好亦注定无法复制。往后余生,每个当下或都是最接近于那些美好时刻的所处,有什么理由不去好好珍惜呢!
睡得早,醒得早,虽大不如从前的酣畅,算来进步。窗外依旧旧时的湛蓝,少了窗花的些许惊艳,离了眼镜,也见不得启明星是否在场,却并不影响了内心的宁静、悠远。那时该是一阵悄无声息的拳脚往来了,即使天寒屋贫,即使衣不蔽体,也要开心热闹够了的才是,偶尔嬉笑出些响动,大人们也懒得搭理。夏虫不可以语冰,对于今天的许多孩子,那是一块他们永远错过了的神秘乐园。
今年的春韭格外怀旧,同了去年的黄瓜,满口从前的记忆。许多年以后才发现,我们只有认认真真地活在当下,全情投入于自己喜欢的人喜欢的事,那才是地道的生活,才是会时时泛起想念的美好所在。其实生活从来都不在别处,只是我们左顾右盼,常常溜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