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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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景河灯怀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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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期而至,立秋后一场初雨,仿佛盼了整个夏天。并不如何在意三十里外,大风不起,敞开的窗子也承接不来多少雨滴。久旱甘露,反希望着再大一点,多一点,久一点。像许多贪执,人生境况,想来不过如此。连同这个闹闹吵吵的夏天,一场雨一样的就过去了。
一些看似无为,能让心思沉静,暂时免于尘劳和浮躁,于身于心说不得都是一种治愈。有时候,能停下来,已经是最好的开始,最大的进步。它避免了你进一步滑向深渊的种种可能。终有一日,当你彻底静不下来,停不下来时,就像车子没有了刹车,行船没有了方向,那才是彻底的万劫不复。
一杯酒惹来些许头痛,又做了一回小白鼠。多饮少饮或不能代表了全部情感,头痛不头痛却验得出酒的品质。人是不消未卜先知的,少些明知故犯已是难得。记起从前一位老兄的话:酒好,喝多少就是多少,不走样;人好,是啥样就喝啥样,不装相。想来,两难!所谓酒品看人品,另有深意。
才为着不影响了困眠而丝丝安慰,这厢腹内又起微澜,开灯如厕,正寅时初刻。北方性情里的干脆,最是节气变化里彰显的淋漓尽致,向晚不经一抹雨意,早将夜色深浓凉个透彻,裹了被子听一窗虫声酣畅,别一番清幽。原来良辰美景从不虚设,只向夜阑人静处独取。
合了《没眼人》,又翻永井荷风,几页《雪日》落尽,天色微曦。“藏锦衣,牵广袖,今夜可停留。”未及盼来再度乏困,鸟声已先盖过了秋虫,门角悄然一朵橙红挂起。偶抬头,远远雪地上谁家孩子提灯穿行。内心里,原是一直有这样一盏灯火温暖陪伴,从未熄灭。
看赛事察觉,所有的紧张源于得失,当事者,旁观者,连同自己,一一不得逃脱。越是关注结果,越是无济于事,那过程里的起心动念欣然而往才是关键,所有的比赛最终比的还是自己。
喜欢一件事,只是因为喜欢,把它做到可能的最好便是圆满。至于结果,跟喜欢这件事本身,真没多大关系。许多事情不得长久,多是掺杂了喜欢以外的诸多诱惑,让心缺失了方向。名利所累,坏了许多初心,好端端的人生淹没在别人的眼光里、口水中。人终是要回到自己喜欢本身上来,这是正途,能够持久,更有可能对得起自己。
有所浮躁,源于控制的少了,心思抑或身体。人的散乱多来自想法太多,多则惑,像雾霾乘虚而入,身心为之染浊。
听他说些工作的事,尊重他的选择。路有千条万条,有方向就是好的,经历过后回头看,重要的依旧还是做好当下的自己。有时候只有行在路上了,才能确认自己缺了什么,需要什么。百般准备,总要一步迈出,像相信自己会善待周遭一切事物一样,相信总有些花儿注定为自己开放。属于自己的美好,如果不想亲自断送,没人抢得去。
中元节,源于张岱,我更愿意叫它七月半,虽已无法亲眼见些他笔下那些西湖七月半的趣人趣事。“凡昔日之弱柳夭桃、歌楼舞榭,如洪水淹没,百不存一。”月色终还是该有的苍茫,空气里弥漫的是该有的味道,不由你不念起些故去的亲人。任时光荏苒,“唯吾旧梦是保,一派西湖景色,犹端然未动也。”
如果心念可以流淌成一条河,今夜不烧纸钱,只放河灯。愿所向生者皆得托生,许他轮回成一段美好,将些过往粗鄙,一一点亮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