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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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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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年累月,酒后头痛如故,只是饮啄的频次渐以降,偶尔的痛亦变得零星,忍不过时爬起来煮一锅姜汤,冰糖佐之,直饮至微汗,于床上或蜷了卧了,心里默念些行亦禅坐亦禅语默动静体安然类,深切感受一些与痛相伴的种种不适丝丝缕缕潮汐般来了又去,无声无息,不留一丝痕迹。
忽地记起一位旧识的话:你不说辣,谁知道呢!
丑末寅初,南窗几点寒星寥落,月色何处?难得一场瑞雪潇潇洒洒了两日两夜,万籁此俱静,惟灯火阑珊雪后格外晴明,澄澈通透,从前样貌。唐庚《醉眠》诗说“山静似太古,日长如小年。”人在一些境况里,亦同了漫漫严冬的无精打采,度日如年。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独酌该是一种意境吧,我却没有。非但没有,骨子里竟还怀了些许厌烦,这厌烦亦并不因了自己饮酒而略有所减。惟东坡“醉有真乡我可侯”,以慰初平。
羡慕古人,饮的或就是琼浆玉液?若非清淡,便十足的渲染。陈后主日饮一石;刘伶以酒为名,一饮一斛,五斗解酲;李白除去《将进酒》的会须一饮三百杯,斗酒十千恣欢谑,还有《山中与幽人对酌》:“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
余光中说李白:“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余下的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这般的醉,或也是一种值得!与其说人借了酒劲儿,莫若说酒沾了人光,谁还会去纠结怎样浓淡才是相宜!
我的记忆里,凡所会心,浅淡亦总胜于深浓。开怀大笑处,总余一隅清静不曾惊扰,留给孤独,留给寂寞。事不覆心,言不尽意,无所示人的,终要一个人独享。所谓默契,也许只可意会,无从言传,一经固化,便成标本。
蹉跎岁月里,亦曾饮下诸多无端无由,讲了若干言不由衷,做了些许荒诞不经,信了无数似是而非,……所幸这个说过做过信过的人还在,像了龙应台的《不相信》,存着千番不定万般可能:“我的独立任何人侵犯不得。”
韩愈《争臣论》曰:“有官守者,不得其职则去;有言责者,不得其言则去。”此去者总还有个归宿,惟做人,若没了本分操守,则一时一刻无以立足,无所归处矣!
“大雪,十一月节。大者,盛也。至此而雪盛矣。鹖鴠不鸣,虎始交,荔挺出。”
且加了棉衣,断了夜行,本分以过冬。念及别一方天地尚暖,心安处,他乡亦故乡!
相逢莫厌醉金杯,别离多,欢会少。水穷处,云起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