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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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 |
分类: 拈花微笑 |
夜来风住,晚星明灭,霓裳漫舞后的一段宁静,有夜雨早晴的欣悦。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是大自然甜美的梦,无需打扰。
读文字,读不同的人、不同的境况、情态,许多时会读出些同病相怜,感同身受。
一个人,不管他如何巧妙伪装,总会在文字里留下些清淡墨痕,不经意缩在一隅角落里,不时探头探脑,打量观望。
碍于细节的琐碎和骨子里不喜是非热闹的秉性,无意于些虚构里去重新挖掘,更喜欢直接读些非虚构的文字。尽管那亦可能会散落些胭脂水粉之类,同了我自己的扭扭捏捏不够舒展不够坦荡的缩手缩脚,但如了季先生所说的“真话不全说,假话全不说”,确还是可能的。
所见所闻所思所感是什么样便是什么样,那是生活本身的滋味,大不了外加了几句旁白,像是自家地里摘来的黄瓜豆角辣椒茄子,可炒可炖可凉拌生吃,不管吃出什么样的味道,货色都是一样的真实。
越是找不到一本书,越是觉得那才是自己最想看的,最是契合了此时心境的。想着找不到的种种原因和可能,再抻长了脖子将些书脊一一读遍。记起旧时邻家哥哥嘴里不停叨咕着“在人间,在人间,我的在人间”满屋翻箱倒柜的情景。遂又记起从前我的那些画报小人书来,不知它们现在何处,尚安好否!
物之与人,各自运命。或许哪一天不再急切着了,或是骤雨初歇,海棠依旧,曾经的百觅千寻辗转反侧,竟悄悄然立于面前。只是时过境迁,会否还是从前的情怀依旧?
看见真切的绿了,不消透过金虎映在窗子背景里的柳枝款款,曾经许多次以为那就是真的一树碧绿了。同了去年春上抬眼见到的一树树桃花,原是衬在粉墙前的杂花生树,那一刻的美,真实不二。
许多时候,我们不会把病中的日子视为生活,只因了意念里那过程的短暂。确是有常年于病痛中过活的,内心也依旧怀了痊愈的想往,每时每刻活在希望里。就像我们现在,鲜有人承认是与些病痛相生相伴着的,甚至就这样一直活下去……
如果此前我于错觉和虚幻里见到的绿树和桃花时间足够长,长到一生一世,信心足够强大,从来天经地义,那算不算是一种病——精神病。像我们看待那些与我们行为思维不一样的人,只因了那一隅世界我们走不进、读不懂!
如果以另一种眼光看人生,假如他是神是仙或是别的不可思议的力量源泉,像我们看一只江蛾,一只苍蝇,一只吸饱了鲜血的蚊子,我们以为的百年千年在他们不过转瞬间事。我们的一生,仅是他们喝了口茶,看看天,然后想想午餐要吃些什么的当口。甚至才要入梦或刚刚醒来的一个闪念,窗外阳光和暖,春花正开。
在他们那里,我们是庄子眼里的夏虫不可以语冰,是十足的无厘头,是不足以道,甚至连这样两则偈语也懒得说出:一则曰“空门不肯出,投窗也大痴。百年钻故纸,何日出头时。”另一则曰“蝇爱寻光纸上钻,不能透处几多难;忽然撞着来时路,始觉平生被眼瞒。”
在我还不曾撞着来时路的寻常里,努力以坦然面对每一天,尽可能活出自己最初的样子,朝夕向暖,四季看花,无论贫富,健康抑或老病,是鸟儿就尽情地飞,是鱼儿就欢畅地游,是风儿就舒缓地吹,是花儿就轻柔地开,……飞不起了,游不开了,吹不动了,就躲进泥土与花共眠,做一个长长的梦,或有暗香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