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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 |
分类: 拈花微笑 |
几天不曾外出走路,除去清明爬山添坟烧纸。原已春水融融的湖面又结新冰,前日出高速沿途一段湿地里,星星样成片的野鸭水鸟栖在浸了水的冰面上草丛旁,担心她们会不会错估了节令,回来得早了!
清·张焘《津门杂记·岁时风俗》载:“清明日,男妇各上坟,陈祭品,焚纸钱,增土於塜上,曰添坟。”林木日稀,风干物燥,勉强点燃纸钱,每以枯树枝玉米秆覆其上,稍不留意,则纸与烟与火漫山遍野,纷乱如少年心事,无从收拾。
人若能做到于环境之外别生一种心态,才有了些自由的味道,哪怕那是暂时的刻意甚或艰难,都不失为一种超脱。他知道在怎样一种境况下保有一种怎样的心情才是一种自我的解放。这让他可以透过卑微的不屑看到人事内在里不得不的无奈,看到所有向好的意愿背后都难免埋着些深深的遗憾甚至悲哀。他的世界,亦籍由此一壮阔而别开生面,日渐丰沛。
从前以为有两个自己,一个在做,一个在看,不言不语,不声不响。后来发现两个之外还有第三个自己,觉知一念起处的善恶,一一评判是非取舍,然后一一践行,再一一觉知,一一褒贬,甘苦忧乐,身与心同浮而共沉。
步行取包裹,与天与地与树木飞鸟流云与课间操场玩耍的孩子们的欢跃,在春风里。同事出行,随身带了《一纸平安》,她说取那用意的好,散散淡淡恰又契合了此时心境。山长水远,有幸于字里行间遇见别人眼里心上的美好,每一刻都是久别重逢。
适当的时候,人是要时时换换环境的好。这种换换不是简单的旅程里的走马观花,它该是一种以着生活为基础的近于骨子里流淌着流浪的执着与坦然的平静,而不是内心里时时揣了家园念念归去的一次匆匆远行。我们缺少一份流浪的情怀,源于对于物质和情感的过分依赖。
有许多这样的人,成绩优异,能力出众,最后却害人无数。竞争里的优胜劣汰与对错好坏无关,越是自私自利的人,他所拥有或占有的资源越会超出常人,因了一已的不择手段为所欲为,亦因了他人的善良宽容谦卑温和。更多时候我们斗不过争不过他们,与其受伤,莫若不屑。“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更多时候,我们并不清楚自己所作所为的究竟意义,只是一种从众的响应和随顺,一起听会,一起鼓掌,一起欢笑抑或忧伤。并不需要自己的思想言论感受,即使它们一度认真存在过,亦无人关心,不以为然,像我们见惯浮云流星飘雪落花,时光裹在其中渐行渐远,渐渐老去……
我们读书、背诵、默写、怀想,有时为着欢愉,有时只是为着把自己从当下唤醒,告诉自己此时此地外还有一个别样的世界存在,可能阳光灿烂,可能凄风苦雨,无论苦乐,总有甚于我们的人和事时刻存在时时发生。只此一念,天涯即是彼岸。
茶饮微汗,鼻息似也通畅了许多,原来天气并不如此前感觉的那样薄凉。春天在茶里,亦在心里,在身体里。每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春天,我们所做的,无非是赶一场花讯的热闹,与季节无关。只是看花的日子,总会记起些从前,念及些旧的人,旧的事,去了清明做背景,也算得一种适宜。
如果叫醒春天的同时一定要叫醒些欲望,那就看花吧,看一树春风里,满世界的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