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2014-05-11 17:5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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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 |
分类： 旧日情怀 |
此非西湖三四月中，陌上亦花开徐徐矣，每看花复看花时念及“可缓缓归矣”，脑海闪过竟多是母亲旧时样貌身影，未知那时钱镠所念里，几多是同了我的所念的！
旧时母亲患肺病常年服药，每深冬初春最是难过，惟春花点点招摇起来时，便又是躲过了一劫，却不道定要选了这般春暖花开时节悄然离去了的。去者，离我而去。对于未来所处，亦可算得缓缓归矣！
楼上一对老夫妻选在花开时节从海南归来，历时半年之余，很有些候鸟迁徙的况味。我倒希望着这许多年来母亲亦是为着避开些寒凉而走过一程漫长旅行，忽一日见得南燕北飞春风满树，竟觉得有些倦了累了想回家了，遂寻了陌上花开的芳芬缓缓归来！
前几日朋友转来一条微信视频，大致内容是这样：
波士顿一家名为Rehtom公司发布了一则非常苛刻的“假”应聘广告，职位是“运营总监”，但这份工作十分辛苦劳累，没休假、没薪水、甚至没得觉睡。详见以下职位要求：
几乎都是站着工作；
需要不断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
每周至少工作135个小时；
需要有医疗、金融、烹饪等学位；
无假期；
超负荷工作（包括感恩节，圣诞节，新年等节日）；
没时间睡觉；
工资= $ 0。
该招聘广告曝光270万次，但只有24人询问，Rehtom公司通过网络摄像头对他们进行了面试，并记录下了他们的实时反应。
看着时我曾想过，如果我有足够的经济支撑，足够的闲暇时光，满足他们一切的能力要求，作为一次单纯的见闻，或许我可尝试一下。但就目前的状况，我与那些询问的人一样，觉得那条件是极其苛刻不可思议甚至是蛮不讲理的，似已不是生活在法律之内甚至游离于现代文明之外的，只消他还是正常的，都是无法接受的。
就在所有的面试者认为这个工作简直变态，不可能存在，甚至不是人干的活时，面试官却给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答案，这也让那些应聘者包括我在内瞬间眼角湿润！
是的，这个所谓的“运营总监”职位，其实就是我们的母亲。
是啊，我怎么会没想到？这番默默承受，良苦用心，除了母亲，还会是谁呢？
许多事情往往这样，最该记住的，亦常常被我们忽略了的！有谁还会记得自己吃到的第一口奶，学到的第一句话，第一次被谁抱在怀里，睁开眼时第一个看到的是谁？……
印象里旧时亦曾有过相似的探讨，这次记录到影像里落实在一一具体人身上，却格外引人震惊又意味深长，只这一绝不曾想到的温馨结局，任你曾经对那般苛刻条件怎样无奈甚至有些愤怒着的，亦瞬间破颜而笑而首肯进而湿润了双眼。
不知你怎么样，我的眼晴是被湿润了的！
母亲的好似早已烂熟于心又怎样也无以言说着的，似在她们那里若不如此这般的反不知何为母亲着的了，这同了另外一些不知如何做才算得是个真正的人的成了鲜明比对。既然挂一漏万，索性放进心里不说的好。
我向不以为节日的好，小小一个“母亲节”远远无法诠释作为母亲的丰富内涵，但若从些特殊意义来看，亦未尝不是件好事。惟母亲一颗柔软的心，并非法规条文和周遭脸色唾沫所呵护得来的！
即使早已为人夫为人父，且活过了母亲在世的年纪，生为人子的我依旧无法读懂母亲。于我的无从寻觅，在她或可能是欲诉无言，惟陌上花开里的春意渺渺。
曾经不只一次梦见母亲回来过，一脸春风，一如春花开成正好，告诉我她的病全好了。从未有过的无以复加的释然，是母亲的，也是我的，从此她不再是我记忆里贫病的母亲了。我甚至可以记起她背着我依然快步夜雨里穿行的匆匆，记起她和我讲起参加全镇小学生运动会 60米跑第一名获得的奖品是一本漂亮的日记本，记起我割破了手指她拽着我飞奔去卫生院的风风火火，记起大概也是这个时节和她一起抬了满满一筐土豆送到最东头老梁家以充食粮的干净利落，……原来除去贫病，母亲之于我们的温暖快乐富足慈悲……一一都不曾少过。
总想写信给母亲，于这样的花开时节，却又总踌躇着不知要说些什么，不知所说是否母亲最关心、最想听到的，是否同了我的萦绕于心上的孩子、父母、兄弟姐妹、曾经的父老乡亲、生我养我的土地、村庄、旧时细物、未竟之心意、远山的绿树、门前的花开，……其实一切都还尚好的吧，若父母在世着的，当不至让他们分心操心着的了吧！
翻检旧字，前年此时《念楼学短》里读过这句“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今念起时又是两度冬春，望得见的未来里，似大可这般缓缓行去的了。只这三分无赖七分看花复看花的眼，亦要学习着分享：一眼给过去，一眼给将来，一眼给父母，一眼给孩子，余下三分留给身边人，任时光流逝，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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