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上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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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上蔡莲池大师东门黄犬宋体杂谈 |
分类: 自言自语 |
前次笔记所引“李斯临刑,顾其子曰:‘吾欲与汝复牵黄犬、臂苍鹰,出上蔡东门逐狡兔,其可得乎?’”语出莲池大师《竹窗随笔》之《东门黄犬》,尚有后语曰:“遂父子相哭,而夷三族。斯盖悔今之富贵而死,不若昔之贫贱而生也。宁思兔逢鹰犬,不犹己之罹斧钺乎?兔灭群,汝夷族,适相当耳。不知其罪而反羡之,至死不悟者,李斯之父子欤?!”
今见“可怜”相者,每以无赖示人恶语相加刀光剑影,内心常常闪过“业报”两字。自觉非幸灾乐祸之徒,便不得不哀其不幸,亦哀其不争。既无能为力,也便没有了怒的资格!倘是知近些的,或可类于敲山震虎而广征博引,然佛法当前亦难醍醐灌顶,人生一场,有多少人是糊里糊涂的不明就里着的!眼前事,若非自召者,何来?亦如莲池大师所叹者,不知自觉内省,反羡恶厌良,宁缘木求鱼南辕北辙而每况愈下,终不出其“可怜”之境,不胜悲悯!
然一些看似的不可理喻,亦有其情非得已确有苦衷甚或环境所迫。社会者,人人之社会,再好的方略亦要人人去实施,间有奸诈作祟者,难免人受其殃,久诉无门,便不得不以些类于自残的过激来将事情闹大,其初衷依旧是解决问题。偏偏一些人人所代表着的公仆衙役者就是趋炎附势的欺软怕硬,于是便有了为今“大闹大解决,小闹小解决,不闹不解决”之驯兽般把戏规则。既是诚了心的养虎为患,受其所伤亦在所难免,是为维稳成本。长此以往,那“可怜”相已非弱势之平民专有,每见疲于应付甚或丢官罢职锒铛入狱者,便是另一番“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慨叹了!
昔陶潜《遣力给子书》所云:“汝旦夕之费,自给为难,今遣此力,助汝薪水之劳。此亦人子也,可善遇之。”惟“此亦人子也,可善遇之”,着实令人感动!但凡将心比心者,恒如己出,世间亦鲜有争是论非而干戈自息也!
“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眼前事身边人,总要影响到些心境,即使他人瓦上之霜,总觉出几分寒凉!哪管自家门前,雪映窗纱!张籍《赠姚怤》有“愿为石中泉,不为瓦上霜”者,其未知霜期虽短却常有,泉水长流几近竭!更多人喜欢朝露为霜之一瞬绚烂,而不屑万涓成水之川流不息!
近日多雨,点点滴滴敲在心上,喜忧参半!被雨弥漫了的世界,一切是那么悠远,又这般亲近,雨声里的世界,几乎听得到生命的本原。忧从何来?崔莺莺叹处:“花落水流红,闲愁万种,无语怨东风”?无论如何,雨的夜总有些是妩媚的,亦真亦幻,我喜欢,连同那声幽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