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
(2011-08-25 19:2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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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阳坡宋体大家都有病《蝉》处暑杂谈 |
分类: 五味杂陈 |
不知不觉,已过了处暑,北方的初秋,早晚又凉了许多。若是稍早些起来,树叶草丛上便可见些湿漉,与旧时乡下的比,虽更象是出了场微汗的,总算是可以见到露珠了。
据《月令七十二候集解》说:“处,去也,暑气至此而止矣。”古代将处暑分为三候:“一候鹰乃祭鸟;二候天地始肃;三候禾乃登。”此节气中老鹰开始大量捕猎鸟类;天地间万物开始凋零;“禾乃登”的“禾”指的是黍、稷、稻、粱类农作物的总称,“登”即成熟的意思。此时正当一候,环视左右上下,却是少有鸟儿飞过,只燕子依旧穿行。耳边却是机器轰鸣,几位园林人在细细地打草,剪枝,扬起的几片,更多的是符在草上的灰尘了。零落的草芥,已不复盛夏气味的浓烈,倒有些认命的随顺着了。我倒希望起那些鸟儿,是被这轰鸣吓到了的。
记起虞世南的《蝉》来:“垂绥饮清露,流响出疏桐。居高声自远,非是籍秋风。”后两句似有些清高的味道,于我却多了些许的凉意。睡前有些渴,多吃了两块西瓜,早晨醒得便有些早了,太阳还没见影子,已有了天光。许是过于静谧的缘故,窗外的蝉声胜过了昨夜。于蝉声一片里,我总会自觉不自觉的怀想起旧时的蛙声来。而今,这欢响的蝉声,清清亮亮的送入耳际,竟已成了秋凉。昨夜翻看新寄来的《有些事现在不做一辈子都不会做了》,原来这些蝉儿早就读懂了的!我们呢,是否在做着我们该做,想做的呢?还是为着“居高声自远”而孜孜以求着的!
农谚说“立秋忙打靛,处暑动刀镰。”一直以为是打甸的,如同旧时立秋后准备过冬的柴禾。草原之行让我觉出,似乎打草料才更加贴切。经了秋的,沿途的草已有些泛黄,向阳坡上的,有的已大片重新翻了黑的;有的已打成了圆圆的草滚,准备运出的;有的则刚刚割了,堆在地里凉干的。地势低些的,或是背了阳的草场,还依旧残存了夏日的茂盛,远望还是绿油油的,让这些看草原的眼,多多少少得到了安慰。而那样一些黑的,黄的,和些偶尔的红的,白的,倒成为一种点缀,一并装点起草原丰收的景象了。
我们只是看客,并不知当地人生活的艰辛。一场雪下来,牛羊便只能收在栏里,乖乖地等待又一次的春暖花开了。面对漫长的冬季,草料不足,是难以应对的。我们眼中的风景,便是他人现实的生活了。走走看看,是份享受,若是住下,却是另一回事了。这样的感觉,十几年前去西双版纳时便有了的。不过,也是入乡随俗的吧,迫于生活甚至追求,别人能生存的,自己也差不到哪里,大不了吃些艰苦头也就是了。多一分不同的经历,对人生也许不是件坏事。如同江南人之于北方的严寒,便是怕得不得了。却偏偏于北方最寒冷的时节,赶来冰雪大世界。更有扎根于北方的,源于思维的优势和处事的不同,倒有些远来和尚好念经的味道,竟是比本乡本土的北方人生活得更加滋润而惬意着的了。
“生命会找到它自己的出路。”想想有道理,那些姹紫嫣红的桃李芬芳,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名贵血统,锁向金笼听的画眉儿,并不比路旁自顾伸展的小草,水边漫延的苔藓,敢向人身索取鲜血的蚊虫好到哪里。“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转眼又是百年。”可惜的是我们,越来越不知道自己在哪里,需要的是什么?每天睁开眼便满世界的攀比,追逐。程式化的生活方式,生活目标,越来越趋向动物的规律,候鸟南迁,活体冬眠。看别人怎样,自己便要怎样,已没了一点创意,更谈不上自我。单单久别重逢,除了吃喝一顿,洗洗唱唱,便再也玩不出别的新意来了!不知古时的洗尘是怎样的,如今确是越洗越沉了的。
周围的许多人象是伤了风,感了冒的,这便是“多事之秋”了!每逢节气交替,于人都是一种考验。身体的尚有药可医,心理的却要靠自己调整了。总以为自己是大人了,其实对于许多人,心智都还是不够健全的。刚翻了朱德庸的《大家都有病》,只读了自序,便觉出自己,多多少少也是病着的了。
秋收了,不知今年的年景如何,我的一些乡下的亲戚们,该是为着丰收,为着越冬,准备着各自的生活了。我希望那生活,是健康着的,至少别象城里一样的,有病。否则,便是连块净土也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