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札记红楼神灵宝玉疯过程 |
分类: 红楼札记 |
《红楼梦》中每一个动人的故事中,曹雪芹都把民俗事象作为一种背景,作为一种烘托,揉进艺术的构思之中,《红楼梦》中的民俗描写,数量之大、范围之广、描摹之细,独秀于林;现列举书中独特的民俗事象,以窥一斑。
信仰崇拜习俗。第1回讲了一段“女娲炼石补天”的神话,属于“石头”崇拜“民俗”的范畴。在小说中,那块补天不成的遗石是远古传下来的“石头”,它幻化为宝玉脖子上的那块晶莹的玉坠,随身而藏,是“护身符”。“石头”(玉)在,宝玉就聪明灵秀,“石头”(玉)不在,宝玉则浑浑噩噩、疯疯颠颠,最后归于青埂峰下。出于青埂归于青埂,有始有终。
神灵崇拜习俗。《红楼梦》书中“绛珠还泪”的故事,从西方灵河岸(神界)写到现实(红尘)的贾府,幻化(投胎)成林黛玉以泪水还报神瑛侍者(贾宝玉)的浇灌之恩。这则故事取之于舜死,其妃娥皇、女英哭舜而泪化斑竹的传说。林黛玉居处以竹掩映潇湘馆,以潇湘妃子为号,就是暗示这段姻缘,最终黛玉泪尽而亡,欠债的还了债。民俗(神话传说),在曹雪芹的生花妙笔下敷演出一段美丽动人的小说故事,民俗资料成为了曹雪芹创作的源泉之一。
人生礼仪习俗。第2回,曹雪芹借冷子兴之口又讲出一个刚满周岁的贾宝玉“抓周”的故事。所谓“抓周”,又曰“抓取”,这就是民俗的艺术再现。早在南北朝时期,民间就有了这种民俗活动。如颜之推的《颜氏家训·风操》中,已经有了“抓周”的记载。又如小说第3回,贾宝玉与林黛玉初会时,他身上戴的“寄名锁”、“护身符”;第8回写到的“长命锁”、“记名符”;薛宝钗胸前挂的绣有“芳龄永继”、“不离不弃”八字的“金锁”和史湘云佩带的“金麒麟”,都属于民俗事象的艺术描写。这种“民俗”,世代皆有,《清稗类钞·风俗》类中就作过记载。
丧葬习俗。前四十回有秦可卿、秦钟、贾天祥、金钏儿、晴雯等人;中四十回有尤氏姊妹、贾敬等人;后四十回有林黛玉、贾母等人。所有这些死人的丧葬之礼,均以其人身份、地位、年龄的不同而各异。例如第13回秦可卿之死到第14回大出丧,有敲云板报丧、停灵、守孝、吊唁、择寿木、捐龙禁尉、诵经、出殡、沿路吊奠等细致的描写。这是中国古典小说中写丧礼的“样板”,连今日影视剧的导演们都要作为参考之根据。
婚姻习俗。以宝钗出闺成大礼、探春远嫁为典型代表。宝钗出嫁之时正值宝玉疯疯傻傻,贾府借成亲来“冲喜”,这是至今在民间尚可找到的“民俗”。在这场成亲的闹剧中,诸如找薛姨妈“议婚”、下聘礼、迎亲、“坐床撒帐”等,具按“金陵旧例”,即“金陵旧俗”。探春远嫁时,也有议婚、认亲、迎娶、拜别、上船等一系列的“风俗”规矩。这些细节,正是中国婚俗在小说中的再现。
《红楼梦》中描写的内容,有独特的民俗事象,书中民俗的描写是为了写人物,而人物又在民俗中完成自己的塑造过程。
《红楼梦》独特民俗事象的描写是曹雪芹创作的需要,目的是为了编织故事,刻画人物或刻画人物的背景。它的艺术价值就在于达到了深化主题、烘托环境、丰富人物形象的功用。正如鲁迅先生所说:“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红楼梦》中的民俗描写不仅具有珍贵的认识意义,更重要的是它为当代的小说家们提供了一份十分宝贵的创作经验。(刘昌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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