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飞机上俯瞰赫尔辛基，只有两种颜色：白色与褐色，直笔笔的树林朝向云天，伴着飘过的云雾，如临仙境。这是我对芬兰的第一印象，或许是首次进入北欧的领地，这种感受掺杂着些许兴奋，但并不明显。落地，到处是白色，厚厚的雪，屋顶上，街道边，湖泊中...我忽然想起了看过的一幅照片，白雪茫茫的山坡上，彩色的房子如繁星点点，这个画面与眼前所见一对照，就有了答案，不作怪。

 

远足总是让人开怀，无论何种类型，一身轻松，或是稿件缠身，总之，出来了，脚踩他乡，一秒中蹦出的想法只管得了此时此刻，而日后则被抛在脑后，矫情的文字也挡不住你轻声地说：牛比。赫尔辛基，一个何等熟悉的名字，一个何等陌生的城市，有天我和老婆走在回家的路上，用明星的名字来为城市填空，提到赫尔辛基，就想到了Nicole Kidman，然后是Tilda Swinton，为了分配均匀，把Nicole Kidman让给了斯德哥尔摩。没想到一个无聊的脑力游戏，如今真实地摆在了面前。

 

如果赫尔辛基的冬天没有阳光，便是纯正的北欧风味，但如果出了太阳，就像为你在午后准备了咖啡，蓝天，白云，或换成白雪。这是一个每平方公里只有18个人的国度，就算是首都，街上都很少能见到人，时间越长，到达市中心就越发感动，终于看到了熟悉的物种，有胳膊有腿，走来走去。芬兰人安静简练，习惯低头疾走，很少闲庭信步，除了在花园溜狗，或是等待红灯通行，也很少看到两人在街上碰到后聊个不停，每个人都像被安排了似的，该干吗干吗，没有其他。用两个字来归纳，就是“单纯”，也可以是“无趣”。翻看一下芬兰的历史，特别不容易，先是被瑞典人统治，后来遭俄罗斯欺凌，二战时，先帮德国人打苏联，后助苏联打德国，独立后加入欧盟，依仗欧洲的同时被作为西方抵御俄罗斯的第一战场，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又迅速承认我们，最值得尊敬的是，若大一个地球，它是唯一一个偿还清战争债的国家，这么个小地方，这么点人，拼命砍树，拼命吹玻璃，只为自己方寸的立足之地。结合这些，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芬兰人总是很芬兰，十分友好。

 

我在这里的几天，领教了芬兰的食物，翻译小朱说这是欧洲食物文化最差的国家，在面对Hilton酒店做出的18欧元的汉堡正餐时，所有人都明白了。当然，这里有鱼，有鸡，有牛排，但与法国相比，乏善可陈，与我们相比，相距更远。行驶在高速公路上，单一的景色，使得偶尔见到冰钓或滑雪成了兴奋点。高福利让这个国家的人民成为世界上生活压力最小的人，不急着毕业找工作，读到二九三十，都是正常，补助金，学校价格，想干什么都行，但没人会买LV，不少芬兰人很酷，扮相如同“街拍”，但多数芬兰人还是穿着质朴，一顶彩色的帽子就已足够。

 

有时候一定程度上，赫尔辛基被本身的特点单一化了，但这些特点其实丰富多彩，可读性极强，从那些耸立的历史建筑，到关系国家振兴的产业，再到如雷贯耳的人物和品牌，这种单一成为了芬兰的色彩，简单却鲜明，平实却极致，或许只在抽身离去时，方才想要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