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
杂谈 |
半个月前,在裁缝那里定做了一件风衣,料子是自己选的,款式和局部上的尺寸也是我详细写画在纸上给他的,什么样的呢?自然不会是Martin
Magiela或者John Galliano,而是是裁缝就会做的Jil Sander简约款。
衣服拿到手了。真不错,视觉上来说有模有样,臂围果然是按照我的要求做成24cm的,当时他认死理跟我说:“这么细肯定穿得不舒服。”,经过我婆心劝说方才开做。做工上也是找不到半点瑕疵的,精致、考究、一气呵成,我大可毫不吝啬地将曾经赞美过Jil
Sander的词汇来夸奖裁缝师傅的手艺和领悟力。但当衣服一上身,问题就出现了:垫肩!21世纪时髦中最忌讳的细节。看看,多slim,多minimalism的一件风衣,怎么能在肩膀上多了两块呢?郁闷,不能接受,年轻女子不会愿意购买有垫肩的风衣,这已经不是20世纪80年代了,虽然Giorgio
Armani依旧在套装中使用垫肩,但也是非常轻薄的那种。万万没有想到,裁缝师傅现在做衣服还在用海绵状的垫肩,只能责怪自己忘了叮嘱。
裁缝,自然是会做衣服的,缝纫机踩不好,面料裁不好,那就不能称之为裁缝。但裁缝做的衣服“好不好”,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这种“好不好”不是工艺上的,而是指概念。仅在上海,裁缝的人数就达几千,其中大部分人的收入状况一般,靠改改弄弄帮年纪大的阿姨做衣服肯定是赚不到钱的;收入高的裁缝要算是依附于面料市场的,上海最大的面料市场——南外滩轻纺面料市场,每天都有大量外国人士光顾,每个铺位都有不少时尚杂志,有的甚至还放着过期的意大利版VOGUE,显然这里的裁缝们是有眼界的,照着书做出来的Balenciga大衣都是像模像样,生意好的话,每月赚个五六千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还有少数裁缝会被高级时装店相中,来帮客人改衣服,要把大师们的设计改改弄弄,让客人继续仰慕,不是简单活,如果你看到一些市民模样的大叔穿行于恒隆广场内,也不必大惊小怪,他们不仅手艺精湛,而且还会用最简单的几个英文单词,与外国客人产生交流。外滩三号三品牌专门店就全薪聘请了一位年轻裁缝师傅常驻店中。
裁缝,这是一个在中国未受到公平对待的职业,多数人眼中,裁缝就是低等职业。没有人会认为将女儿嫁给一位裁缝是幸福的,也没有人会将梦想设定为伟大的裁缝,年轻人都要做设计师,要天马行空。按理说,定做服装是一种高级的生活方式,要不伦敦Savile
Row也不会成为正装定制的天堂,这条街上的所有品牌在广告中都会自豪地注明来自Savile
Row的几号店铺,别人把tailor当作荣誉的象征。
不想感叹当设计师数量远远超过裁缝时,裁缝职业未受到重视;也不想可惜很少有裁缝自愿转型为时髦的服装设计师;我只是心疼一件简约款的风衣多了两个垫肩。
勇气、概念与眼界,毁了一个裁缝的Jil Sander潜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