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约翰·勒卡雷1968年写的一部小说，是他写的第五部间谍小说。奇怪的是，中国世纪出版集团引进勒卡雷版权后出版时把这部作品编成第九部作品，不知道为什么，也许版权引进后交给不同人士翻译，翻译的进度不可控导致译完一本就出一本的局面。

 

    废话不说，先按惯例上书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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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勒卡雷在本书的自序中曾经批评道：“我对《德国小镇》这书一向怀有恶感，...... 我厌恶这小说有好些理由。首先就是，我原拟写的是一部近似讽刺英国政治风格的黑色喜剧，但出来的结果却被广泛认为是一部激烈的反德之作。...... 大概它也真是反德的。阿登纳主政时期的西德政府，用任何标准看都算不上太可爱。希特勒时代的老面孔比比皆是 ...... 他们之所以被留下来，若不是因为没有犯过合该清算的大罪，就是因为被认为是战后重建所少不了的人才。但更多时候是出于北约盟国旧事不重提的默契，听任他们的档案尘封在某个人的抽屉里。”

 

    60年代的波恩，是东西方阵营争斗的最前哨。战胜国、战败国，德国人、英美苏联东欧人以及曾经被迫害如今又以管制委员会工作人员回来的犹太人，形形色色的角色，没有原则只有利益相争的外交，让每个人都神经兮兮，充满怨气。

 

     美国 --- 民主西方阵营的新领导者；

     苏联 --- 邪恶东方阵营的独裁者；

     英国 --- 曾经的最大殖民地的宗主国，日不落帝国，但现如今已是人老珠黄，却苟延残喘地在新霸主美国

              面前试图维护自己的尊严；

 

    这就是本小说的宏观背景。勒卡雷以一个英国人的视野毫不留情地鞭挞了英国的这种既以二战胜利者自居的心态，又不得不面对自己日落西山处境的的无奈。从这点来说，勒卡雷完成了对英国政治风格的讽刺，虽然在整部小说中，只是通过断断续续的暗示来完成这种黑色幽默剧的展开。

 

    以下就是本小说的经典摘录：

 

1、我们有两种记忆，小记忆和大记忆。

   我们用小记忆来记住小事情，用大记忆来忘记大事情。

   （什么是大事情？比如十字军东征、天主教对新教的血腥镇压、西班牙对美洲土著的种族屠杀、当年的冷战、柏林墙的倒塌、越南战争、科索沃战争、911（伊斯兰 vs 基督教）、伊拉克战争、金融危机、卡扎菲之死 ......。我们每年都能发生一些大事情，但发生后又惊人的发现这只不过是历史的重演。人往往会记住自己的爱人或敌人对你说过的一句狠话，但人类却太容易忘记大事件，以至于大事件不断重演。）

 

2、对英国驻波恩大使馆的描述：

   “它以一只延伸的肢体抱住过去，用另一只安抚现在，用第三只在莱茵河的湿土里焦急地探索，看看里面埋着什么可为未来使用的东西。”

 

3、关于公众次序，英国人从世界很多地方的惨痛经验中学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不愉快的事故往往是由过份铺张的预防措施所激发的。

   （应该讲给国内那些维稳的ZF人士知道这点经验。）

 

4、我们手里都是烂牌。我们的信用用尽了，我们的资源是零。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指望搭档（指美国人）。我们向他微笑。为了回报我们的微笑，他会叫牌和主导大局。那笑容是我们唯一的筹码。

 

5、过去的20多年来，我们都把自己装扮得像个穿着闪亮甲胄的护卫者。我们也许会破产，我们也许会央求贷款、现金和贸易，我们也许会偶尔...重新解释我们对北约的承诺。当枪炮声想起，我们也许会把头埋在毯子下面......

 

6、“我听唱片只能一次听一张，因为等我听第二张时就会把第一张忘光了。”

   “那你应该做政治家，他们就是这样子的。”

 

7、你以为你在运作一个档案库吗？错了，是它在运作你。档案库的一个特征就是它有办法控制你，让你身不由己。

  （档案库让人绝望之处就在于，你越忘里面深究，你就越发现自己不知道的东西更多了。读书也是如此，你本来以为每天泡上杯清茶，可以好好地把书架上的书读完，却发现这本书又关联到另外几本，层层走下去，无穷无尽了。）

 

8、美国人倒是给人一种方向感。乐观主义，这就是美国人的毛病。他们的眼睛是看着未来，这样就让他们对毁了现在毫不在乎。

 

9、他的追随者呐喊着要求的是没有约束的权力 --- 更多的权力，不用负责的权力。这是民主的终点，不是起点。

 

10、爱的反面不是恨，而是冷漠。冷漠是我们这里的日常饮食。

 

11、困惑无疑是上帝赐给需要信仰者的最大礼物。

 

12、Viscount Palmerston（英国首相，任期1855-1865年）：“英国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13、他不能说是活着，只能说是幸存着。他一直都是幸存着，直到今天。（生命和生存的区别）

 

14、你是个庸人。你希望所有的线条都是清晰的，所有的色彩都是分明的。你没有胆量去面对中间色。

 

15、关于游行队伍：看看这些家伙，全是纸扎的。纸扎的民主，纸扎的政治家，纸扎的鹰派，纸扎的士兵，纸扎的议员。

 

16、这些德国年轻人怪他们的父母挑起战争。但事实是，他们怪的是他们父母输掉了战争。

    我们愿意交易，但你们只是给我们一堆大便。你们已经不再输出假象了。这就是我们不再喜欢英国的原因。

    （本质上，德国人不喜欢其他欧洲人，也不会喜欢美国人，他们只喜欢自己。）

 

17、如果可以让美国人高兴，我们甚至愿意参加他妈的救世军。

 

18、危机是学术问题，丑闻却不是。难道你们不明白只有表面才是至关重要的吗？

    如果下面的部分已经烂掉，你把表面敲破，我们就会下沉。

    我承认我是伪君子，承认我是虚伪的忠实信徒。但那是我们身上最接近美德的部分。

    在任何事情上，表面都是重要的。宗教如此，法律如此，艺术如此，婚姻如此。它是最差劲的，但仍然比其他选项要好。这是我的信仰，我的哲学。

    所有权力都是腐化的，但失去权力会让人腐化得更甚。我们感谢美国人的这一忠告。我们是一个腐化的国家，所有需要一切能得到的帮助。这是悲哀的，有时甚至是丢脸的。但我宁可以强者的身份失败，也不能以无能者的身份苟活。宁可被击败也不中立，宁可当英国人也决不当瑞士人。

 

19、我们学会了哪怕无作为也是一种作为。

    我们的政策就像那潮水，就像那三英寸的潮起潮落。我们只有在河岸升降三英寸的自由，超过了就是无政府状态，或是抗议和良知之类的空谈。我们都在寻找更大的自由，但是它并不存在。

 

20、德国人在这个杰出俱乐部（指北约）的功能是什么？简单来说就是：对西方驯服，对东方抱有敌意；去认知到即便在同盟国里面，也有善良的战胜国和邪恶的战胜国之分。

 

21、民主万岁。民主就像基督一样：没有什么是你不能奉民主之名去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