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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天气晴好,明朗的阳光似欢蹦乱跳的孩子,玩野了。满大街剪贴人影还不过瘾,地面、墙壁上四处涂鸦……一切安然,即使寒潮涌动的冬天,人流仍如捻细的阳光铺满城市的角角落落。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比工作日松泛、活络得多,生动得多。
走过小桥十字的东北拐角,忽然停下脚步。街角户外用品专卖店的外置音响正在播放的音乐很抓人,很熟悉,
我用身体的阴影盖住地面一小片阳光,定定地站住,看来来往往的车辆从四个方向集中十字路口,短暂的汇流后,又交错而去……宛若水域中央的漩涡,陷进又旋出,昼夜不舍。
那熟悉的音乐像冬日的阳光伸入漩涡的中心,掺合进一些稠稠的颜色,让我停在漩涡的边缘,间隙性失忆了。
直到音乐结束,我还是没想起它的曲名。
一直以来,喜欢音乐胜过歌曲,喜欢舞蹈胜于音乐……总觉得意象的东西含蓄,可以任意理解,回味的余地宽泛,这大概也和自己不受约束的性格有关。但凡意图明确的解读、说理、表达,多少会让我反感,想象的空间所剩无余,乏味且无趣。
比如语言和文字,都是沟通中不可或缺的媒介,相对于达情传意有时也显得很无力,仿佛地上的阳光无奈于我黑色的身影。我挪开脚步继续走动,阴影跟随我的身体继续涂抹阳光。但我也知道,精神世界的意象往往需要语言传声、文字成形才能具象。所有意象领域的表达模式,比如音乐、美术、影像等无不借助于类似的载体或形式,使其具象化。再怎么飘渺的意象也需实在的介质显影,表述的方法、工具不同而已。当然,前提是属于自我的意象要有显影的必要和愿望。有人愿意从表达中获得释放的快乐,也有人愿意从解读中得到共鸣的喜悦。
我大概属于前者。在去参加“尼康”摄影器材体验活动的路上,我慢悠悠地步行并整理一些思路时,想起不久前有人当面暗示的一句话:有什么好写,不过是制造文字垃圾。
我也常说:话过三遍如凉水。这些年,堆积了多少垃圾呢?很多次,感觉自己再也不能坚持的时候,凉水般一遍遍泼给自己:为了什么?有什么意义呢?可还是忍不住打开电脑,把一些骤起的念头或琐碎的事物倾注于文字。惯性?天性?文字?垃圾?苟且于世俗的种种无奈,就连快乐和幸福的感觉仅作三分钟停留,就渐次湮灭在更生的尘埃里,而我多么想拂去这些蒙尘的时光,还记忆一个铮亮的银瓶。也只有沉湎文字的时刻,我才会忘记窗外的风雨窗内的俗事,思维是跳跃的,情感是饱满的……多少次,我停下双手伏案而泣,多少次,我闭上双眼平息内心……如果有声的语言可以比作音乐的话,文字则是舞蹈,让我由心由性地疏狂或轻盈每一个笔划,至于动作是否流畅,姿势是否优美,我不介意。
光阴如梭,白昼和黑夜在我身上留下不同的味道:清新的,馥郁的,淡凉的,冰爽的……而我用文字贮蓄了这些味道,和我的情感一起留存下来。没有目的,只是喜欢和习惯。喜欢和习惯了把牵系心灵的每个瞬间通过文字收录囊中,喜欢和习惯了用这个方式解释我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多年来,我敏感着文字的魅力和深刻,跟从着文字的指引……如同我用眼睛和皮肤感受太阳的光与热。码字的乐趣,也让我有时间重温生命赋予的经历,品咂经历厚赠的五味,笑亦舒心,哭亦畅快!
这是个奇妙的体验,是文字默许我的纪念。
我只想能在生命的某个冬日,沐浴在这样美好的阳光中,清醒地返照自己走过的一生,并为尘世里坚持过自己深爱的一件事而自豪,因记录过飞扬的个性和丰富的情感而欣慰。毕竟,毕竟单纯的为自己做过某件事,为自己舞蹈过……
下午很暖和,参与体验活动的七八十人分成三组,跟在三个模特身后拥挤着抢拍人像。漂亮的模特善解人意,镜头前摆弄好看的造型,我和久未谋面的蝶坐在人工湖边的长条木椅上,一边叙旧一边看热闹。没等活动结束我先离开拍摄现场,就在通往公园西出口的甬道上独自梭巡的时候,看到一个树影。
一个保持舞蹈姿态的静止的树影:午后暖暖的冬阳仿佛萨克斯风环绕周围,柔柔地传送光之流韵,那株舒展了腰身和四肢的海棠木,幽幽地曼妙影之神态,光影共舞,落地的姿势分明一个写意的“舞”字。
取出相机,我悄悄靠近。
——写于2012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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