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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碗红秃头拉面

(2016-04-26 14:57:58)
标签:

文化

情感

美食

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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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文化散文随笔

那一碗红秃头拉面

 

擀长面

 

人过五十,想想童年的味道,竟然就剩了一碗红秃头拉面。

红秃头拉面,是现代品牌的名字。小时,渗在庄稼人血液中的名字叫“长寿命”,简称“长面”。“吃了长面,寿长康健”。一个“长”字,就给了人无穷的想象,和对生活无限的希望。我的童年,就是盼着吃长面“盼”大的。

孩童们盼过年,除了盼新衣,就是盼长面。因为吃长面,是乡下人奢侈的盛宴,不是天天能吃到的。只有过年,老人过寿,才能吃到香喷喷的长面。就如生活困难时,只有过年,才能吃肉一样。那个年月,吃一顿长面,就把十天半月吃拌汤的面吃没了。家家的巧妇们,就得用智慧养活一家人。尽量用最少的面,拌最多的水,来哄一家人的嘴。后来我才慢慢地知道,吃长面与缺粮没啥关系,与穷富亦没关系。包产到户后,家家户户不缺粮,不缺吃,不缺穿了,仍然只有过年,才有长面吃,就是明证。

长面是乡下人的脸面和尊严。吃长面,就成了一种乡俗,一种文化,一种年味,一种不了的情结。日子再穷,过年时,家家都要攒下些好面粉了擀长面。辛苦了一年,总得吃顿象样的饱饭,给空寂的脾胃装仓,祈祷来年的丰收。就如破旧了一年,总得穿新衣一样。家里来了亲戚客人,可以无肉吃,但不能没有长面。能给最尊贵的亲戚、客人端一碗热气腾腾、香飘四溢的长面,乡下人的脸上,就什么面子里子都有了。所以,乡下人再穷,不能穷年,不能穷脸。擀长面就是给自己擀面子,擀年,擀寿,擀年年有余的渴盼。

进入腊月,乡下人就早早的准备擀长面了。

整个乡村,因之而热闹了起来。擀长面是项技术性很强的细活累活,工序繁多,和,搓,揉,醒,压,擀,折,切,拧,拉,捋,晾,截,单听听这些名堂,就颇烦的很。所以,乡村里一年只擀一次长面。擀长面那天,娘和嫂子把面大致掺好,和好,揉不动了,就早早请下邻家媳妇来帮忙。手揉,扁担压,折来叠去,直把面压得精精光光,一刀切下去,横截面上,看不出丝丝儿空隙,面就精了。放缸里醒好,拿出来切块,再揉,揉圆,压扁,就开始擀了。女人们说说笑笑,聊着天时年景,各家的碎事,一年的劳累与憧憬,就都擀进面中了。

切面,又是道精细活儿。手巧会切的,刀刀精准,宽窄均匀。手拙的,一刀宽,一刀窄,捋面时,宽的还没捋细,窄的就先捋断了。所以,切面时,我娘都要亲自操刀。把面折叠好,噌噌噌噌,刀落面开,切好,轻轻一抓,一抖,就是粗粗长长的一把。然后把面搭在擀杖上,一人站炕上,高高地撑起擀杖,一人站地下,用双手握了面,满把儿使劲拧,使劲捋。边拧着上劲,边往下捋,上满劲,猛一松手,面就哗拉拉地旋转着松散开了,如少女的头发哗啦啦飘散开似的。再握紧,再拧,再捋,直把面捋的细而又长,不能再细,擀杖撑到头顶上,长面都坠地面了,就开始上架晾面。

晾面架是男人们提前搭好的。往屋顶掉两根椽子,两头用木棍固定,使两根椽子等宽,约五六十公分。女人们擀好面,把面均匀地搭散在细杆杆上,递给男人上架,面就长长地齐刷刷地自然下垂,越垂越长越细。等整个架上晾满杆子,那细细麻麻的长面,一排一排,如丝如线,直直地垂着,似九天银河,似瀑布挂川,又似少妇的秀发,一泄千里。莫约几天,面晾干了,娘就在面下面接个簸箕,用剪子截面。一把一把,把面截成等长,再用先闷柔软的马莲,把面一把一把捆好,放箱子里,或面柜里。专等初一早上,或正月里来了客人,吃长面。做好臊子,炒好菜,把长面下到锅里,煮熟,捞碗,浇上臊子,一碗香喷喷,热气腾腾的长面就好了。

长面是对年景的祈盼和祝福。乡村里,大年三十晚吃饺子,初一日早上吃长面,就成了家家约定俗成的规矩,年年不变的讲究。饺子是金元宝,吃了元宝,这一年的日子,就算过的实甸甸的了。长面寓意着长福长寿,更是对一家老少在新的一年里平安幸福、健康长寿的祈盼与希望。吃罢长面,小辈们相聚一起,就去给爷爷奶奶、父母、叔伯婶娘磕头拜年。红红火火的年,就从吃长面开始了。

上世纪八十年代,我每年回家过年,还能吃到娘亲手擀的长面。后来,娘老了,擀不动了,嫂子和乡下的年轻媳妇们呢,也不擀手工长面了,因为微型压面机都走进了农家,代替了女人们擀面的辛苦与劳累。来了客人,压面机往案板上一按,把面粗粗的和一下,就塞进压面机,三下五除二,机器面成,快捷方便。面虽然还是那个面,但手工的味道没了,用心揉进长面的那份情感没了,童年的味道,就永远留在了记忆中,成了一个不了的情节。

圆不过个月亮方不过个斗,

好不过个娘亲擀长面的时候,

甜不过个冰糖辣不过个酒,

香不过个红秃头拉面的味道!

 

红秃头

 

     红秃头,一个诗意的小麦的名字。

麦子熟了的时候,麦秆红了,叶子红了,麦穗红了,就连麦粒,也透着浓浓的褐红色。一般的麦子,都有长长的芒刺,但红秃头的麦穗,都是光秃秃的,无芒无刺,如秃顶的和尚。老人们都说,红秃头的脸,是被太阳晒红的。但我更喜欢小时候山里娃们的理由:孙猴子是石头缝里生出来的,红秃头也是石头缝里长出来的,所以,它们的脸都是红的。

红秃头的确是从石头缝里长出来的。它只生长于甘肃古浪南部干旱山区的砂地上。江南水乡,长不出红秃头;东北黑土地,长不出红秃头;岭南红土地,长不出红秃头;八百里秦川,尘土飞扬,亦长不出红秃头。“天下红秃头,唯独古浪有”。这块地方,仅指腾格里大沙漠的南缘,古浪西靖的大山旱塬。这里人烟稀少,干旱少雨,唯一独特而不缺的,是连绵的旱塬砂地,和充足的阳光。这样的地方,原本是不长庄稼,不见树木,甚至连鸟儿都很少光顾的。但红秃头小麦偏偏生存适应了这一方水土,养育着一代又一代的山里人。

红秃头极其抗旱,并不是说不要一点儿雨水的滋润。红秃头亦需要雨水,但旱塬上的雨,由天不由人。极旱了,咋办呢?智慧的古浪人,摸着了红秃头的脾性和老天爷的无情,就开始往旱塬上铺砂了。近处找不到丑陋的砂石,就到几公里外找。人背驴拉,独轮车推,一趟一趟,一亩一亩,一代一代,如蚂蚁啃骨头似地,艰难地行走于厚实的旱塬上。铺完砂,再把牛套上,翻犁一遍,晒一个冬天,来年开春就能种了。

小时候,我不理解,本来就十年九旱,鸟不屙屎,靠天吃饭之地,还要往旱地上铺砂,这不是往土地爷的伤口上撒盐嘛。后来,我才懂了庄稼人,懂了阳极则生阴、旱极则生津、金能生水的道理。砂石能生津,吸露,保墒。而且,那些越是长的丑陋的,其貌不扬的,奇形怪状的扁石、尖石、丑石、陋石,吸露保墒的功效越好。白天与正午,丑陋的砂石被太阳晒的滚烫,热情似火,给麦子以生命的炽热;夜晚与清晨,砂石清凉如水,又把地下少的可怜的露水拔上来,给红秃头贮存着甘露般的营养。

但铺砂,是一件苦死人的活。砂铺进地里,亦不是一劳永逸的事。爷爷辈铺砂,儿子辈享福,到了孙子辈,粗砂没劲了,砂地就开始退化了,又得退砂,重铺新砂,重换地气。所以古浪有谚:这活儿“苦死爷爷,富死儿子,累死孙子。”

山里人与红秃头,就这样祖祖辈辈纠缠在了一起。

艰苦的环境,造就了红秃头小麦的坚韧品质和顽强生命力。几百年里,红秃头小麦的品质始终没有变异,这是一个奇迹。它一直恒守着自己发达的根系,高高的个子,小小的穗头,炼就了极其耐旱抗热的品格。但砂地麦子,种的极稀,产量自然极低。一斗麦子(45斤),撒三亩地。年景好的时候,一亩收个一两百斤,就算丰收了。年景不好的时候,一亩只能收个三五十斤,就算烧了高香。遇到极恶的年景,颗粒无收,甚至连牛马的一把草都收不回,也是常态。好在旱塬上人烟稀少,旱塬地多,成上一年,亦能吃三年哩。

红秃头养人啊。用红秃头擀的“长寿面”,好吃,清香,劲道,精滑,吸溜进嘴里,嚼有嚼头,咽有咽头。女人吃了,奶水好,肤色嫩,能养娃儿。汉子吃了,长精神,长骨头,还长力气,干活有劲,整天不知饿,不乏困,延年益寿呢。所以在古代,有朝里做官的人家,早将红秃头拉面,作为地道的土特产,馈赠佳品,带进宫庭,成了达官贵人招待贵客的上等面食。普通百姓呢,走亲串门,或到城里做客,拿几把红秃头长面做礼品,或拜年,或祝寿,乡里人、城里人的脸上就都觉得添光添彩了。

红秃头更能养人的,是它的坚韧品质和顽强生命力。它从不挑肥捡瘦,嫌贫爱富,越是在干旱艰苦、丑陋不堪的砂石环境中,越能顽强生长。乡下人遇到不顺,遇到过不去的坎,就到旱塬上散心,看看艰难生长的红秃头,人生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一切的艰难,就都挺过去了。

 

 

伊禧堂

 

我又吃上了红秃头手工拉面。

这一碗面,离我吃娘亲的最后一碗长寿面,整整隔了二十年。

“疼出来的老婆,揉出来的面——伊禧堂手工拉面”。

当这一句朴实又充满浓浓爱意的广告,出现在央视时,我的眼前忽然一亮。看了这么多年的电视,我对充斥于屏幕的广告早己麻木。但这句源于故乡的句子,一下勾起了我的记忆。它把老婆与面,用花儿般的语言联系一起,直指人心,让我很自然地想起了童年,想起了娘擀的长面。不由的到超市,买了伊禧堂手工拉面,让老婆做了吃。那味儿,还真是童年的味道,依然那么纯真,那么清香,那么劲道。

伊禧堂手工拉面包装很精致。里面的面,更精致,整把的面,粗细均匀,根本挑不出一根粗,一根宽来。我想,面截好时,肯定是经过姑娘们的巧手一根一根挑捡过的,一把一把检验过的。不象小时粗心人家的长面,切面手艺不过关,就粗的粗,宽的宽了。捆长面时,又不挑捡,那长面捞到碗里就粗的粗,细的细,宽的宽,窄的窄了。我想,能这么精心打造面条的人,肯定是的一个帅气而精致的人。

一个偶然的机缘,我认识了这个人,伊禧堂的老板骆军才。初见,其貌不扬,离我原想的帅气精致相差好远。要不是朋友振国介绍,我压根没把他的形象与老板联系在一起,更没把他的面孔与精致的面条联系起来。那张脸普通的和红秃头小麦没什么两样,被太阳晒的精瘦粗糙,微褐而红。再观,眼神后面却暗藏着一种企业家的精明和知识分子的睿智,才让我暗生了人不可貌相的敬重。后来的寒喧,证明了我的观感是对的。那脸,就是为规模化种植红秃头小麦,被大山旱塬上的太阳晒红的。

有了这张微褐而红的脸,就有了做红秃头手工拉面最好的资本与通行证。

骆老板有一双慧眼。随着现代生活节奏的加快,远远近近的乡村在急遽萎缩、衰败。青年、中年人纷纷挤进城市,老年、儿童留守着越来越“空心”的宅院,乡下人早已不用传统的手工擀长面了,离自然、山水、清风、明月越来越远的城里人自然更难享其口福了。奸利的商人随即把机器挂面推向了市场。这种面,不讲究原料,不讲究产地,随便什么小麦面粉,都能让机器压的结实而瓷。面对充斥市场的机器挂面,骆老板强烈地意识到人们的舌尖上需要什么了。他以独到的市场眼光和以大众健康为己任的信念,结合当地得天独厚的资源,将红秃头小麦制作手工拉面的传统工艺,搬进了现代化的工业厂区,实现了和、压、醒、揉、搓、拉、晾等十二道工序的标准化生产。让生活在快节奏中的人们,重新吃到了原生态的,纯手工的,无污染的,高营养的红秃头拉面。

骆老板有一颗慧心。他的伊禧堂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就座落在古浪双塔工业园区。气派的厂房,很现代。但进到拉面车间,一切都是我久违了的童年的场景。那些手工拉面的工序,设施,案板,大盆,压面的杠子,晾面的架子,都若似曾相识的旧物,但细看,都被骆老板的慧心标准化、规范化了。小媳妇和姑娘们和面,揉面,压面,拉面的十二道原始工艺,亦一样不少,只不过分工更加有序,流水样做业了。又后来,我陪老地委书记王国文先生,去看了杨发春的天源公司,看了手工拉面的厂坊,才知道,古浪以红秃头小麦为原料,专门生产手工拉面的厂子,已有多家。红秃头“手工拉面”,“功夫拉面”的名字,早从古浪传遍大江南北,走上了长城内外的餐桌。骆老板亦成了古浪红秃头拉面的领头羊。

骆老板是一个儒商。他做的,不仅仅是一碗拉面,而是一碗拉面的文化大餐。他的骨子里有一种责任感,使命感。他知道,再不传承,红秃头手工拉面的工艺,就会失传。今天的八十后,九十后们,已经不知道老辈人代代相传的长寿面,是怎么擀出来的了。他把红秃头拉面当成了一门精雕细刻的艺术,一边不停地深入乡村考察,用笔和镜头记录着即将失传的民俗文化;一边请画家、雕刻家、设计师,在不停地设计、复原传统手工拉面的原始场景,再用紫铜浮雕,把古老的作坊工艺,乡下女人擀长面的典型情景,一幅幅再显了出来。使红秃头拉面的文化蕴涵与地气越来越深。红秃头拉面,只所以倍受市场的青睐,就因为,人们在吃面的同时,还能品味浓浓地民间文化,民间生活,品味乡下女人们对日子的那份浓浓情感。这是吃机器挂面,怎么也吃不出来的味道。

红秃头手工拉面,品味滑爽可口,天然纯香,高筋强韧,风味悠长,还有养心益肾,健脾厚肠,除热解毒之功效。这种功效源于红秃头小麦天然独特、不可代替的优势:一是高筋。它的蛋白质含量高达12%以上,故有“面筋之王”之美称。二是富硒。红秃头的硒含量大于100ug/kg,又有“面中硒王”之雅誉。而硒是人体必需的微量元素,被国内外医药界尊称为“生命的火种”,享有“长寿元素”、“心脏守护神”、“天然解毒剂”的美誉。三是氨基酸基本接近了人体必需的氨基酸模式。四是无污染,纯天然,原生态。这就是几百年来故乡人把红秃头拉面叫“长寿命”的科学奥秘啊。

如今,伊禧堂手工拉面早已成为甘肃名牌产品,但骆老板的目标,是想把“伊禧堂”努力打造中国手工拉面的第一品牌。我想,有了红秃头这面大旗,有了“天下红秃头,唯有古浪有”这个得天独厚的地理坐标,有了传承几百年的手工工艺,红秃头拉面走向全国,甚至海外,是件很快的事情。但规模化生产,得有足够的红秃头小麦原料保证。为此,骆老板上山入滩,又亲自当起了“农民”,在旱塬上扩大砂地规模,打造了十万亩红秃头小麦经济产业园,用传统的砂地种传统的红秃头,不上化肥,不上农药,不用除草剂,一切都回归了自然,回归了原生态。

夏天,金色的太阳,就把红秃头小麦慢慢地晒红了。

 

                                              2016年3月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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