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每日电讯:美国大学里的老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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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毓智
上面讲的这位美国老人,并不是个别现象,斯坦福的很多学术会议都能见到类似的场景。
另一个我亲身经历的例子是在唐纳德·克努斯教授的讲座上。他是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系的元老,他的工作对计算机革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被誉为“算法分析之父”,得过几乎所有计算机行业的大奖。
听这个讲座时,我坐在第一排,坐在我旁边的是一对老夫妻,老太太的牙都掉光了。而且老太太似乎有点儿老年糊涂,在讲座中间,她大声地吆喝:“声音大一点儿!声音大一点儿!”我想,演讲者有扩音器,整个大厅里的人都没提意见,老太太坐在第一排还听不清楚,很可能是自己的耳朵已经背了。然而这种小细节反映的是一个国家平常老百姓的价值观和社会风尚,也说明了一个道理:这些高尖人才的背后存在着一个深厚的群众基础。
我在斯坦福旁听的课中,有五门课的老师年龄都在70岁以上。其中信息论课的老师,手都打颤了,说话也不那么利索了,满头银丝,可能有80岁了。讲到这里,有一点需要说明一下,斯坦福大学的终身教授是真正的“终身”,你只要自己不说退休,没有人逼你,可以一直干下去。
有不少教授选择70岁上下退休,主要是为了把自己从教学任务中解放出来,有更多的时间做研究,特别是可以自由出国搞科研。
这些人一辈子把生命都放在学术活动中去,他们对自己的学术研究真正达到了孔子所说的“好之”“乐之”的境界,这样能不出大师吗?
另外,西方学者不仅善于从严肃到轻松的转换,也能把轻松的上升为严肃的。概率论就是从赌博开始发展起来的。斯坦福大学数学系开设有两门课,一是“围棋中的数学”,二是“打结的数学”。像下围棋、打毛衣这类活动,咱们远远比美国普及,而且水平也高,然而没有听说谁在研究这里面的数学问题,更不知谁会把这搬到大学的数学课堂上来。
把学术看得过于严肃,带来两个负面的效果:一是体验不到做科学的乐趣,二是不容易从游乐活动中悟出科学道理。
来源:《羊城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