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辞

 

1、叶上

 

我走在群叶之上

叶脉干脆  我的脚印鸣叫

都是落叶  但树轮是不能忘记的

层叠盖住小渠底  土路化冻了

雨水的针把它刺绣成一条水蛇了

我走的是落叶的路

底下是泥泞不堪的克斗

 

2、等我的鸟

 

这只鸟等我到腊月 还没

飞走  她或飞过几个语种

她比燕语说出我的春天  晃动

我春节的枝条

这时大雪把她黑夜变白

我们一起守到衣衫发红  一点一滴

像春联上对子：

喜庆又幸福  云朵下得缠绵

为了爱情和更新   翅膀湿透

枝丫颤动

屋檐里的麻雀出来伴唱  云朵

成雨形雪又带来光

 

3、燕子

 

我等待燕子还需要多少时间

她已坐上早春的火车  在大地上

休息睡着了  点点水之轮

弄清影了   她有足够天赋

跃过凡间险阻  乘上自身里的国际航线

穿过多少雨衣  穿过多少语系

穿堂而进   来到我春风的新房

呢喃又吉祥

 

4、喜鹊

 

这一只喜鹊  走过

风吹草动的田埂  无人可见的草种

搭上早春航班   想落哪儿

哪儿就有根了 

 

塑料温棚一个连着一个   一啄

里面早熟的花花果果就蔫了

里面造反的季节

就破了  就进了三春

但它不啄

 

凡间有那么多喜事

好吃的  她却爱上田埂

有太多的高枝

落在天空的电线上

抓住闪电

世界上洪水般从趾下过

怎么也无伤害

但要问声   电为何去了不回

是否平安愉快到达

 

5、雨水

 

这一春的雨水连夜

大雪纷纷

但河底无流  床无鱼

草游动

我知道严寒  刚刚宣判输了

而爱远未长大

多少路面远比冬僵硬

喊叫繁荣

我的土路  苏北的田埂

早已泡透

你的脚像初春酒窝

深深地从上游荡漾过来吧

每一车辙  鲋都停止

呼吸

 

6、犬

 

这时犬听到人语

雪人叫了一声

在想另一个冰清玉洁的人

思路飞舞  雪天就连着雪地

瑞雪中必有人拜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