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边的事
——蛰伏在记忆深处的童稚趣闻(四)
●文/怀并(百合花/原创)

   （接上期）上世纪70年代黄河边的事情

    “常在河边走，哪会不湿鞋？”在大人眼里，下河游泳是我们这些孩子们很胆大妄为的事情。我们都住在黄河边，夏天经常到黄河里玩，好多小朋友都有一身游泳的好本领，但这些都是大人们经常反对的事情。因为在黄河游泳每年都会发生淹死人的事情，但大人们并不能每天看着孩子，趁着大人们不注意，我们经常到河里游泳。夏天黄河水有非常多的泥沙，洗完身子，身上都留有印记，为了逃避大人的追问，从黄河游泳回来再到涧滩清水里洗洗身子，好多时候就逃避过了大人的眼睛，即使追问，我们也会搪塞过去。大人们害怕我们在黄河里游泳可是不少费心思，但都没有多大的效果。不过这种游泳却造就了我们在黄河捞鱼、捞柴、捞河炭的好本领。每当黄河发大水的时候，我们这些本领就都用上了。记得有一年黄河发大水，流柴、流鱼、流河炭，我凭借着会游泳在黄河里还捞了好多条鱼。不仅如此，记得那一年还捞有几车柴火和河炭，家里好长时间不缺柴烧，每当蒸馍需要大火的时候，河炭就成为蒸馍“发火”的好料了，因此还受到过妈妈的表扬。
    这里还需要说一下，那时河滩捞东西的特有场面，不论大人还是小孩，下河的时候都是一丝不挂，男女见了也不见怪，那种不文明的风情我至今难以理解，也许是因为下河不方便的原因。
    另外还要着重地说一下捞河炭的特有场面。有的时候在河水里就能直接捞到河炭，但多数的时候要等大水撤退以后，大人们拿着长铁棍在河边往下钻，听到“蹭蹭”的声音，凭着感觉断定看下边是否有河炭。如果有河炭，就把一个人放到很软的河滩，让这个人沉下去，这个人快沉到胸前的时候，人们再把他拉上来，这些河炭也随着漂上来，人们七手八脚把河炭捞上来，最后平分后大家回家。这种捞河炭的方式，现在想起来很危险，但那时都是这种捞法，也确实有好多人家因为捞有河炭而家里不缺烧的，大凡黄河边的人都有这方面的经历。
    在黄河上发生的事情很多。除记忆中的悄悄游泳捞鱼、捞柴、捞河炭以外，在黄河里还经常发生捞人的事情。过去黄河发大水，上游经常顺河流下很多死人，在黄河里捞东西的人并不忌见有死人。如果河里边流的是男人，一般情况下顺其自然，让人家流走，因为捞上来很难处理，大多数河里流的男人就都让流走了，也不知道流向何方；但如果流下来的是女人，一般都是有人捞的，这些女人捞上来以后，有的就给本家和亲戚死去的男人当了鬼妻，也有一些人捞了女人以很便宜的价格卖给当地人当鬼妻了。这些女人都还幸运，总有个安身之处，可怜那些大多数的男人没有人捞，只有偶然个别好心人把他捞上来，在黄河边的高地上就地掩埋。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时候从来没有人来找失去的亲人，现在想来可能是交通和信息不发达的缘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