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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老雀

(2022-11-30 14:3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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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5

杂谈

分类: 记录生活
      上周六黄昏,突然接到老D电话,说老B可能不行了,语音含哽咽。
好,我马上来!
电话很简短。
只觉得很突然,5天前老B还打电话来,语气和精神非常好,心情在无线那边也感觉到神清气爽。但是老B有心脏病及糖尿病的基础病。总是担心前者的骤然和后者的综合症。速速开了车来到老M楼下集合,侄子戴着口罩封得严严实实的站在路边等,好半天老G还没下来,跑上去一看还和老M在不紧不慢地聊着什么。
见我上去,老G问,你也去吗?
感觉好象去那么多人没必要。
可能上次老B不足一月前有过一次紧急状况,但是老G 老D慌急火燎赶过去时,情况一切正常。
虚惊一场!
关键是碰巧那天大家都忙于工作,根本抽不出时间,但又没办法。
老G生气得不行。所以印象深刻。
这是老M后来描述给我听的。
与那边的乡医联系后,决定我们三人去,放下侄子和半路上的DM,火速赶往老家。
老D一路顺风顺水地开到家门口,村村通给予了大大的方便,赞赞一个!崭新的房子,廊下一盏灯明亮地照着,给寂静的乡夜平添几分清幽,新拓的门口很宽,车子可以掉头。老B说后面的大院子太大了,主屋往后移一点,门口就宽敞多了。
进了里屋,老b在躺椅上,直挺挺的,神情呆滞,口里在呜呜地叫,身子在扭动着,难受得紧。心里一酸。这是怎样的痛苦?
抱了头,叫了声爸爸,老B没应声,老D抱了身躯,我抱了头,却是半点也移动不了,老G让我过来,两大个子,近米8的常锻练的人,合力抬也费劲,与床差还那么丁点,老B1.76近80KG,主要是上躯干较强壮。两人又齐心用身体堵住,稍作调整,重新合力才安顿好老B。
长吁口气。。。
移到床上的老B不停地扭动,翻滚,口里也不停地呻吟,摸了手和脸,全是汗,手是冰凉冰凉的。老B平时也是这样,手冰凉而冷硬。而且贴身上衣先前已经换过一次了。现在又全汗透了。老B的躯干白皙而干净,皮肤也是柔软的,这贴身的衣服看来是非换不可,但是这个状况下换会更加让人难受,用剪子剪开吧,旁人不赞成。那就找几块毛巾先隔在里面吸汗,毛巾在胸口和背上分别隔上去,老b还在翻滚。胸口的毛巾好容易垫上去又被狂燥地扯下来了,口里还在叫着,是那种难受的叫唤,但也听不清楚,叫也不应。老B还在用双手扯起内衣,不知道是热还是怎的,里面是短袖衫,中间是格子衬衣,外面是蓝色外套,下面是黑色的长裤,腰里系着皮带,里面的秋裤,棉袜扎住秋裤口子,扎得严实。老B穿衣平日整齐干净,一直保持着退休前工作时的的习惯,我们里面都穿了羊毛衣。老B一向穿得不多,对冷不敏感,特别怕热。夏天特别要空调才睡得着。
狂燥,虚汗,无意识,这是心脏还是糖尿病?
老B从头靠泊头正着睡翻到侧着睡,又从侧身睡扭到横着睡,头朝着床外。看这情形,十分不妙,赶紧说还是叫上120的好,这情形与计划中的随车带着老b回城关不现实,一是抬不动,二是车里也似乎容不下躺睡。但是120从现在出发,至少也要30分钟,而且路线也不好找,心里十分矛盾,觉得应该坚持120在来时与车同来就好。而不是听老G的先看看状况再说。
但这情形好不乐观样。
也怕耽误了时间,最终统一了意见,众都同意叫120.
衣服越来越湿,只能横下心来给换下来,好在外面的两件衣服是敞开着的,趁着侧身的机会和老D左右开弓给剥下来了,套头的短袖也脱下来,特地换了件长袖的,衬衣和外套用不着了,睡着应该也舒服。
想起老M的手一直是柔软的,甚至比我的。
老G还在外面与学中医的同学电话遥控咨询,说了这边的症状,那边说有糖尿病么?会不会是低血糖?
老G脱口自信否定,通常严格防守血糖值,长期在监测血糖,而且老b通医和药理,自己一向生活作息非常自律(这方面同母亲截然不同),在用药方面也很内行。
现下只能听医生的。
老D用血糖仪测试了下,我捉住左手,找了只较干净的食指,手上因长期干手上活又没及时清理和保养,变得粗糙。现代医学检测仪真是方便,用类似于针头的笔式枪对准酒擦试后的指腹,用力以手捏住,便会有鲜红的血顺着小小的枪点流出来,但是老B的指上血需一人捉住手,一人大力捏了指关节,捏了好半天才出了一点点血,兀自再等再等,才能用扁平的取血针取血,这明显是血液不通畅的缘故,然后那个液晶显示仪上清晰地显示2.5,明显的低血糖,而空腹血糖临界值是3.8-6左右。
趁着脱衣服的功夫,热毛巾也顺势擦了全身的汗,免得着凉。
得出了结论是低血糖,好在找到了发病症状。
看来前几次发病出状况也是因这个而起。
这位中医十分了得,还末退休。上月在人民医院检查结果与之结论不一致,那边得出是怀疑什么综合症,莫名其妙,这边是颈椎引起的头昏,且是观察了一天直接得出的结论。而且结论在出院理疗后得到证实,也缓解了症状。
特地赠送了提好茶叶,这位医师还在攻读法律,想在退休后取得律师资格,改行做律师。
特别敬重他的爱学习的劲头。
在那么嘈杂的工作环境下,一边面对许许多多的永远也治不完的这里痛那里不适的病人,还有短时间缓解不了的时候,病人没完没了的抱怨。抗干扰能力强。一般的人在那样的工作负荷下,能坚持清醒的工作状况就不错,还哪有心力去考法律,那枯燥又不生动的条款。
干净的衣服似乎让老B安静下来,此时老B头朝外,右侧卧状况。也不再扭动,叫唤,甚至也不翻身,似乎平静了,而且不一会起了轻微的鼾声。
怕老B睡过头,一直握着他的手,不时试试脸和脖子,观察气息,汗没再继续出,不时叫他,然老B一直没有回应,但显然没有先前的情形吓人。
约摸30分钟后,老B似乎清醒了,睁开了眼睛,看着我,感觉眼睛里有了生机,应该是认出我来了,眼里有着慈祥。
老D一个个地指着笑问,要老B答,老b很清楚地回应,气氛随着老B的松快变得轻松下来。
我捶了老B的右胳膊,搞得吓死个人咧!
老B似乎在笑,但显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看见我们在笑也跟着笑。待到我们一五一直地讲述,老B才说,这样啊,我一点也不知道。此时120也早在观察中紧急叫停不用来了。清醒的老B状况与来时判若两人。象是睡足后醒来,很安详的样子。老D详细地询问糖尿病用药情况,老B清楚地回答:早晨16个单位,晚上14个单位,另外早晚各3粒还用了降血糖的“ ”,这种药也能起到降血糖的作用,用药过量。因而是降血糖过度造成的低血糖。
老D反复强调了用了胰岛素足量就不能再用另外的药。
老B听明白了,也意识到前两次也是因这样的剂量服药才导致的发病症状。
清醒后的老B看到齐刷刷的我们很开心样,脸上一直挂着笑意。是我们熟悉的老B。
此时再深深体会到,尽管平时对老B免不了发脾气,怒其不争,自成一器。。。各种缘由无法言及。只是一个目标,只要老B自己觉得舒心,尽管不合众兄弟姐妹的意,不合大家族的原则,但是我们还是选择了让老B自己选择晚年生活。同时也不得不忍受邻居、亲友的诟病。这是一种矛盾的痛。痛时牵着恨,恨时又不得不去顾念亲情,毕竟只有一个老B。只是想舒心地过,选择自己想过的田园生活,而不受世俗划定的界线约束。旁人不能容,自己子女也不能容么?虽然算得上是纵容,但老B总体上是快乐的,因而我们也释然,起码有一方是有利的,有利心情,有利病情,可以质量较高地生活。
所以这么多年不热心甚至排斥团圆吃饭,中秋宴,春节宴都让我无法不去想孤身离开大家庭的老B。感觉团圆是个形式,是种嘲讽,讽刺我们都没尽到维护家族和谐团结的义务。
我移出卧室,想去儿时记忆中的很大很大的小院看看。
老D打着手机由前面带路,以后门中线为界,右方看去,原先的枣树处,已经换成杮树,那杮树长得约有2米高,那丛茂盛的竹子消失了,左边种了棵桔树,挂了金黄的桔子,顺手摘下一个,桔子显得有点干枯样,再往里头走,是那个依然还在的池塘,中间有块石板往池塘延伸,老D说水没有从前清澈了。
小时候,老B什么都给我们做,木制的学步车,前面还装了只会啄米的彩色公鸡,推一步那小公鸡便往前低头啄一下,还伴着金属的串串响声。还有小手枪、弹弓、捕蝉网杆等等,此外老B还会修缝纫机,电视机,电风扇,家里的哪里坏了不受用,都是老B亲自弄,老D传承了老B的好传统。
老B 做了个小网,用十字木条支架绷住纱网,纱网四角拴在十字架上,轻巧好使。我们丢了几颗石子进去,然后撒上几许剩余的米饭,不消刻余时间,轻轻拉起纱网,便有晶亮的小鱼在里面跳跃。。。
这是我们的记忆。
那是儿时的快乐。
还有秋天时分,那棵枣树上的脆红枣给了我们甜甜的回忆。
还有松软地里偶然发现的知了的脱壳,色黄、轻盈的蝉壳通常十分完整,老B说那可以做药用,小心翼翼地聚起来换好吃的糖和玩具。
满满儿时的回忆,如今后院从前玩耍的孩子们已经长大了,且开花结果,各自成器。再没有那棵枣树,没有那丛茂盛的竹子,爷爷有一次大惊失色地跑到老B单位说竹子开花了,我们那时候傻傻的,还觉得爷爷大惊小怪,开花的竹子不是应该很美么?但是爸爸妈妈说,听老人们说竹子开花是不吉利的征兆。
儿时满满的回忆,如今老屋在老B的提议下,已经重新做了,还整体往后院移了位,留下门口宽宽敞敞。
大门口两边两只石刻凳子不知何时没有了,已不复从前的景致。
记得老B来时曾经说过,大门口是按你的建议没做台阶的咧。
先前老B计划是做台阶的,后来我说眼睛不行,脚又不方便,做什么台阶呢,不如做斜面,其上做防滑,一方便出进,二是车子也好出入。后来证实我的提议是正确的,而老B采纳了这个正确提议

再说老M,19年还一起登了峨嵋金顶,拜水都江,问津青城,逛了宽窄巷子,游了瓷器口,看了乐山大佛,还吃了川味十足的火锅。。。20年还陪母亲游了上海。如今,母亲已经连走路也不如从前,从前是疾走如飞。21年检查左腿老年进行性退化,往前牵脚时痛,导致腰也痛,做活动时给母亲订了张能折叠的全友床垫,一面是软的一面是硬的棕垫,解决了脚不适时,需要在床上磕脚,咯在弹簧木板床上脚生疼的问题。老D也给母亲买了腰带,但母亲嫌腰带麻烦,没用,自己用布条绑了腰,出门时方用,说身上痒时好挠些,还笑说:难怪人说“撑腰”腰撑着,确实是舒服。
如今,老M饮食也大不及从前,饭也不想吃,平时总是以稀饭加牛奶或是面条什么的为主。一方面图省事,总是多煮些然后简单地热热就吃,因为每次吃得不多,所以通常都不是吃现做的。近几月我坚持给母亲做可口的饭菜,做好吃的,并掐好她的生物钟点,保证她一起床就能吃得到热乎合口胃的饭菜。免受买菜,洗择,生火,洗碗,收拾的劳苦。每周嘱家人起上超市买新鲜的鳜鱼佐以番茄来烧,另外炒个清蔬,煎个豆腐什么的,再添半两米饭,锅里一起来马上用保温桶装好,第一时间送达。老M有时口胃来了,也能全部吃光,大部分都有点余菜,也舍不得丢,说那个鱼冻子下顿吃也挺好。如此若干后,问那是什么鱼,味道特别鲜,怎么没有刺呢?平日里老M吃得简单,因前两年被鱼刺卡过,深受其害,最后还是我带去医院取出。从此惧怕吃鱼。所以每每不再吃鱼,只以肉蛋奶菜为主。不经意说了鳜鱼的价格,母亲连连啧舌,说过日子完全不知道节俭。只要你吃得进进得香,我心里就舒坦。母亲不再坚持。

再说那天晚上回到城关已经9点,我们三人一起上去,清楚地知道,如果今晚不去仔细说明情况,只是短信和电话说明是远远不够的,果然上得楼,母亲还清醒地坐在厅里等着。往常在这个季节和冬夜都在床上看电视。等我们絮絮地讲述经过前后,母亲才释然。。。母亲笑说这次再不是狼来了(的游戏),厅里又是串串哈哈大笑声。
路上,在车里听老G说母亲嫌铺上棕垫的床太高了,上去不方便。来到母亲的床上用脚量床的高度,绷床的高度接近膝盖盖的1厘米,上面直接放了棕垫,通常棕垫是直接搁在成套床架上,高度与原先的绷床一致。这张棕床是6厘米高。仅仅是这6厘米,母亲就觉得不方便,可见衰老对于老年人不是以年来计算,而是以日来论。老G警觉地跟了进来,按母亲的意思,三人又合力换下了原先的泊头,用事先预备好了的泊头顶上去,趁此和老D使了个眼色,将床下的“老古董”偷偷地弄到外面丢掉,床下彻底给大清扫。归置后的床高度正合母亲之意,母亲连连说好好好!满脸的幸福和事情圆满解决后的满意感溢于言表。
今天应该可以睡个安稳舒适贴心的瞌睡。
次日,周日中午,这天区里通知机关单位要上班,只周六休息了一天。
12时准时送饭给母亲,还是鳜鱼烧番茄,另外跳了脆莴苣煎了几块老豆腐填了一小勺米饭。
推开虚掩的房门,母亲的卧室里没开灯,一片黑暗,已值正午,已经能看清周围,母亲正坐在床上是准备起来的样子。今天应该是睡得很好啊,床也弄了心里又没疙瘩。嗯,母亲轻快地回答,又来了呀,语气是欢快的。好难得这样的语气。母亲通常是沉重的无精打采的批评式的语气。就是送饭,如果菜做得不好,会说钱花了又不合口胃还耽误工夫浪费了好材料。第一次说豆腐煎得又香又嫩,难得煎的时候细心小火一点一点地翻面,难得一点也没焦糊,再一次说豆腐没有上次煎的好,煎老了。诸如此类之话。
这是缘于有两次接母亲家里去吃饭,家人亲自买菜掌厨,菜因火大烧得有点糊,火锅里的味给淡了,肉没炖烂,因而母亲总结说我们不会做饭,没有耐心做事,不认真做事,其实我们只是在做饭时没有专心地做一件事,往往是在烧菜时顺便洗上顿的碗或是清理灶台上的餐具。
这个印象在母亲记忆里存了好久,同时也在拉家常时流露出来。
因而每每听到表扬心里很受用同时也受宠若惊,母亲难得表扬人,每每得了批评,心里有点点喜悦,想到赶紧赶慢的还是没做完美,没合母亲心意,下次再做母亲的饭就格外再小心,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接下来再没听到母亲的批评了,显然母亲已经接受了这种照顾方式,也受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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