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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上传来苏尔声

(2022-12-29 10:06:38)
湖上传来苏尔声

余显斌

 

1

暑假里,朱小品很高兴,跟着妈妈一起来到爸爸朱警官工作的地方。那儿有一片湖,叫额纳斯湖,水光清亮洁净,如人的眼睛一样,没有一点儿污浊。四面山上,树木苍翠,一片碧绿,围住湖水。甚至连水面较浅的地方,也生长着雪柳、苇草,很多,很密,随风起伏着,如一片绿色的波浪,一直延伸到湖里。绿色里生活着各种鸟儿,有黑喉潜鸟、松雀、北噪鸦、花尾榛鸡……这些,当然是爸爸介绍的,朱小品从来没见到过,一惊一乍地问道:“爸爸,快看,那是什么?”爸爸告诉他,那种鸟儿浑身灰色,腹部有横斑,是北方中杜鹃。“哪呢?是燕子吗?” 朱小品指着一只抓着苇草,正在唧唧叫着的鸟儿。爸爸笑着道:“这叫白腰雨燕,可不是老家的那种燕子啊。”

爸爸还得意地显摆,这些都是珍稀鸟儿。

朱小品睁大眼睛道:“真的?这么多?”

爸爸得意地说:“必须的。”

朱小品高兴地伸着双臂,做出像鸟儿拍打着翅膀的样子。他想,反正暑假了,反正自己有的是时间,没事了就来看鸟儿。可是,他又担心,听说这儿有水怪呢,很厉害的。爸爸告诉他,那是传说,再说了,也不在这片水域,在远处呢。然后,爸爸看着他道:“怎么,朱小品同学害怕了?”

朱小品忙摇着头,他想,自己是什么人,神探呢,才不怕呢。

朱小品特别喜欢鸟儿,尤其喜欢听鸟儿的叫声,如一粒粒水珠一样润泽,清明,很好听。因此,第二天一早雾蒙蒙的,他就起来了,一个人悄悄去了额纳斯湖。雪柳和苇草在晨风中起伏着,蒙蒙的雾气里掺和着绿色,就如时薄时浓的丝绸,弥漫着荡漾着,一直延伸到山上去了,将山上的绿色也遮盖着。雾气里,图瓦人的木房子,时时露出一角,或者一个顶子,就如画中一样。他站在湖边,听着或清亮或悠扬的鸟鸣声,也跟着叫着,唧唧,唧唧,唧唧……突然,他停住不叫了,因为,隔着绿色,隐隐约约有一种乐器的声音响起,舒展清亮,如流水一样穿过薄雾,传入朱小品的耳朵。朱小品知道,这是苏尔的声音。苏尔是图瓦族人吹的一种乐器,像笛子一样,有一尺多长。第一次看见,朱小品同学还以为是笛子呢,得意地说:“我也会吹笛子。”吹奏的人笑着告诉他,这不是笛子,是苏尔,有点像笛子,可比笛子难吹。说着,那个叔叔还让朱小品试着吹了吹,真不是笛子。现在,听到苏尔声,他心想,这样一大早,谁跑到这儿吹苏尔啊?他想看个究竟,就悄悄俯下身子,循着声音走去。

薄雾中,绿色的那边,出现一个图瓦族女孩的影子。女孩穿着花衣服,坐在一只小船上,脸上带着甜甜的微笑,正在聚精会神地吹着苏尔,声音显得欢快,流畅。最让朱小品惊奇的是,在女孩的四周,鸟儿飞飞,有红喉歌鸲、红喉姬鹟、斑脸海番鸭、北灰鹟……这些鸟儿一点儿也不怕女孩,有的飞累了,甚至还收敛起翅膀,落在小船上,扎撒着翅膀,在船板上散步;还有的就站在女孩面前,侧着毛茸茸的脑袋,眨着黑豆般的眼睛打量着女孩,不时地呷呷嘴,吐出几个轻盈的单词。女孩笑着在船板上撒下一些食物,继续吹着自己的苏尔,声音低低的,如薄薄的露水一样,泛着清亮的光。鸟儿们悠闲地点着毛茸茸的脑袋,啄着食物;有的一边啄着,还一边叫着,好像在呼唤同伴,一点儿也不害怕。甚至,有些鸟儿高兴了,靠近女孩的身边,轻轻煽动着翅膀,仿佛伴着苏尔的声音在起舞。

朱小品羡慕极了,他想,如果这些鸟儿和自己也这样亲近,该多好啊。

他准备走出去,逗逗那些鸟儿玩儿。

这时,一件突然发生的事,让他大吃一惊。只见那个女孩停止吹奏苏尔,猛地伸出手,抓住其中一只鸟儿。鸟儿长得胖乎乎的,一身灰色的羽毛,下巴上有一片火黄的羽毛,很漂亮。这鸟叫红喉歌鸲,朱小品认识。女孩飞快地用绳子绑住红喉歌鸲两只细长的腿,将鸟儿放在船板上。自己飞快地站起来,拿起一支竹篙一撑,船上的鸟儿都飞走了,船儿动了,轻悠悠地一直漂向雾里,漂入雪柳芦苇的那边去了,慢慢被雾遮住,不见了影子。

朱小品睁大眼睛,有些愣住了,他想,这个女孩捕捉红喉歌鸲干嘛啊?

朱小品爱看神探书,爱看侦探电影和电视,心中早已有着一个远大的目标,长大后一定要像爸爸朱警官那样,做一个警察。做为准警察的他,当然对什么都好奇了,也包括突然出现的女孩,和女孩捕捉鸟儿。

他望着无边的湖面,还有湖面上空飞来飞去的鸟儿,心想,自己一定要探究出事情的原委。

2

朱小品回去的时候,朱警官也刚刚回来,很累,额头上冒着汗。朱小品吃罢饭,就要求爸爸给讲警察的故事,讲抓坏人的故事。朱警官说,自己很忙,最近可没有功夫哦。

朱小品听了问:“抓坏人吗?”

朱警官点着头,很干脆地回答:“当然。”

朱小品眼睛就瞪大了,积极要求,自己也去,可以跟着爸爸一起去抓坏人,说不定凭借自己的智商,还有阅读的侦探小说知识,很容易就寻找到了蛛丝马迹,就抓住了坏人。朱警官摇着头不同意,他说,抓坏人是警察的责任,至于朱小品同学嘛,是应当受到保护的,而不是去冒险的,如果那样,做为一个警察,自己会感到很内疚的。

朱小品噘着嘴唇,感到很沮丧,爸爸也太小看自己了,自己可是学校有名的神探迷。

不过,他也只是沮丧了一会儿,就好了,就高兴起来了,因为他也有任务,就是跟踪女孩啊。因此,到了晚上吃罢饭,他再也不看侦探电视剧了,而是早早上床睡了,第二天天刚亮就再次悄悄起来,来到湖边。风带着青嫩的水汽,从远处的湖面上吹拂过来,吹拂得苇草雪柳轻轻地起伏着,如缎面一样浮荡着。一座座图瓦人的木房子在山脚的树林里,被雾气遮盖着,很安静,好像还在绿色朦胧里睡着。风中,隐隐有苏尔声响起,如一根羽毛,顺着苇尖绿色浮荡着,很流畅,一听就是那个女孩吹奏的。朱小品点点头,带着神探范儿,悄悄循着苏尔的声音走过去,扒开青嫩的草木,朝着那边望去,看见了那个女孩。女孩仍坐在船上,吹奏着苏尔。女孩的身旁,鸟儿如一瓣瓣很大的花瓣儿,在飞啊飞的,表演杂技一般。女孩再次将食物在船板上撒了一些,那些鸟儿见了,都纷纷落下来,频频点头啄食着,叽叽喳喳叫着。女孩四周瞅瞅,脸上带着洁净的微笑,突然闪电一样伸出手,抓住一只黑色的斑脸海番鸭,迅速地绑住双腿,放在了船上。那只斑脸海番鸭发出嘎啦啦啦嘎啦啦啦的叫声,没有一点儿惊慌的样子,其它的鸟儿见了,也毫不惊慌。

朱小品忙走出来,询问女孩抓鸟儿干啥。

女孩见到朱小品,出乎意料,愣了一下,接着眨巴着眼睛调皮地说:“你猜。”

朱小品道:“捉着玩儿的。”

女孩摇着头,表示不是。

朱小品再次猜测:“捉着炖肉吃。”

女孩白了他一眼,显然生气了道:“胡说。”

朱小品挠着脑袋傻乎乎地问:“那干啥啊?”

女孩显然还在为他刚才的猜测生气,噘着唇,不再回答,手持着长长的竹篙一叩船舷,那些啄食的鸟儿飞了,一只只花瓣一样飞向湖面。小女孩的竹篙插入水中一撑,船动了,漂向草木深处,漂向绿色的晨雾中,慢慢不见了影子。

湖上,只有绿色在荡漾着,只有草木在起伏着。

朱小品冷哼一声,看着薄雾朦胧的远方,眯着眼睛自言自语道:“小样儿的,想骗我,没门儿。”

3

原来,朱小品刚才装出傻乎乎的样子,是为了麻痹女孩的,以免引起她的警觉。等到女孩消失,他也转身,急匆匆地向家里跑去。朱警官不在家,妈妈正在忙着做饭,他气喘吁吁地问妈妈:“爸爸呢?”

妈妈一边忙着一边说:“破案去了。”

朱小品眼睛亮了,忙问妈妈:“爸爸破什么案啊?”

妈妈说,听说,最近市场上有人在私下里买卖珍稀鸟类,这当然是违法的,朱小品爸爸去了镇上,悄悄寻找那个捕鸟的家伙。朱小品听了,眼睛再次瞪圆了,爸爸原来是想捉拿捕鸟的坏人啊,为啥要保密,不告诉自己?如果告诉自己,不就早已破案了吗?还用得着这样忙碌?真是的。

正想着,朱警官急匆匆地回来了,西装革履,戴着蛤蟆镜,像个间谍。

朱小品知道,这是微服私访。

他知道,爸爸很着急,不然是不会这样的。于是,就告诉朱警官,不要紧了,自己出手,包那件案子立马就破。朱警官看着朱小品很认真的样子,忍不住嘎嘎笑了。朱小品很不满地想,真不谦虚,应该请教自己啊,怎么还笑呢?他实在忍不住了,不再吊爸爸的胃口了,就嘚吧嘚吧地将自己见到女孩捉鸟的情景告诉了爸爸。朱警官果然不笑了,如朱小品希望的那样,立马警觉起来问:“她抓鸟儿干嘛?”

朱小品觉得,爸爸真傻,还有名的警察呢,还抓罪犯呢。他问朱警官:“你不是在捉拿捕鸟的坏人吗?”

朱警官很认真地点点头,表示是的,然后问道:“怎么啦?”

朱小品分析,那个女孩就是捕鸟的人啊?她一定是抓住了鸟儿,就带到市场上去卖,不真是爸爸要抓的罪犯吗?朱警官听了,思索良久,轻轻点着头道:“嗯,很有可能。”他想了一会儿,抬起头来向朱小品请教道:“小神探,你看我们该怎么办啊?”

朱小品得意地眯着眼睛,告诉朱警官说:“跟踪。”

朱警官想想,点着头道:“对,跟踪着看看,或许会有所发现。”

朱小品马上提出要求,这次的案子,是自己侦查发现的,自己一定要参与,要亲手抓住坏人。朱警官没有反对,竟然一口答应了。朱小品高兴得直跳,自己终于可以当神探了,终于可以亲手抓坏人了。等到收假后,自己回到学校,将自己的侦探经历说一遍,同学们一定会佩服自己的,一定会成为自己的粉丝的。

4

第二天一早,朱警官和朱小品就悄悄来到湖边,找了一只小船,藏在女孩经常出现的草木掩映的水面旁边,他们躲在船上。密密的草木,如绿色的幕布,严严实实地遮住了他们的船只,也遮住了他们。四周,鸟儿飞舞着,一只又一只,翅膀划破空气,传来“唰”的声音,很轻盈,很好听。朱警官抬起头欣赏着鸟儿,也学着鸟儿的叫声叫了一下,立马被朱小品阻拦住了。朱小品严肃地道:“注意隐蔽,遵守纪律。”

朱警官忙点着头,轻声道:“是,组长。”

朱小品老气横秋地哼了一声,继续扒开绿色的草木,朝着那边的薄雾里望去,突然轻声道:“注意,来了。”果然,一只小船在雾中隐隐地出现了,一个身影撑持着竹篙,一篙一篙将船撑向了这边,晨曦中,慢慢近了,是那个女孩,穿着花衣,脸上带着微笑。女孩将船撑持到距离他们不远处停下,扎下竹篙,坐在船上,拿出那支苏尔开始吹奏起来。苏尔的声音清亮,伴着鸟儿的鸣叫,漫空流淌着,仿佛让晨曦都变得格外润泽了。

随着苏尔声响起,一只只鸟儿扑扇着翅膀飞来,落在船板上,开始啄食着女孩撒下的食物。女孩眨巴着弯弯睫毛的眼睛,看着这些鸟儿,一只只端详着,然后再次突然伸出手去,抓住一只灰色的花尾榛鸡,用绳子绑住双腿,放在船板上,自己抓起竹篙站起来,轻轻一撑,船上其它鸟儿仿佛训练过一般,都呼啦啦地振翅飞了,船儿晃动一下,向着那边的苇草绿色中滑去,慢慢模糊起来。

朱警官回头看看朱小品,问道:“组长,我们怎么办?请指示。”

朱小品一挥手告诉他:“悄悄跟上,别让发现。”

他告诉朱警官,做为一个神探,捉拿罪犯的时候,不应该打草惊蛇,而应该跟踪追击,找到贼巢,既能拯救那些被抓的鸟儿,更能人赃俱获;如果罪犯还有同伙,还能一网打尽。朱警官听了朱小品的分析,学着电影里的台词,翘着拇指连连夸着道:“高,实在是高。” 朱小品听了,心里甜蜜蜜的,但仍冷着脸,做组长的当然应该谦虚啊,应该严肃啊,不然还是组长吗?

朱警官轻轻撑着船,在水面滑行着,借着大雾的掩护,跟踪着女孩。薄薄的雾气散开,晨曦映衬在水面上,将蓝水晶一般的水色,映衬出一种净白色,蓝色、白色和草木的绿色相互沁润着,让水色变化多端。他们的船儿,就如一片羽毛,在空明中行进着。

额纳斯湖的东边慢慢泛红,一轮朝阳露出来,由于这儿草木繁盛,空气干净,因此太阳显得格外圆格外红,红红的阳光泼洒在湖面上,还有草木上,一片胭脂色;泼洒在鸟儿的羽毛上,红红的。而水边的木房子在朝阳中,升起一缕缕炊烟,也带着红色,一直升上了碧蓝的天空,和白云相接着。雾气在朝阳中浮荡着,变成了紫檀色,更加细薄了,如梦一样。女孩的小船在朝阳下的水面上滑行着,终于靠岸了,拴在岸边一棵枝繁叶茂的桦树树干上。女孩俯下身子,抱起那只花尾榛鸡,飞快上了岸,向着绿色笼罩的小村走去,一点儿也没注意到身后有人跟踪。

朱小品和朱警官也停了船,悄悄上岸,跟了上去。

小女孩走向一座横木围成的院子,满脸阳光,边走边喊:“爸,快来啊。我又带回来一只。”

随着女孩的叫声,一个中年汉子拄着单拐慢慢走出来,显然是女孩的爸爸。他看看花尾榛鸡,用手抚摸,笑着点点头,和女孩转身向院里走去。

朱小品再也忍不住了,从旁边一丛绿色的灌木后跳出来,大喊一声道:“站住,不许伤害鸟儿。”

朱警官听了,也急忙跟着走出来。

女孩和她的爸爸听到喊声,都回过身子看着他们。女孩眨巴着眼睛,不解地问朱小品:“谁伤害了鸟儿?”

朱小品理直气壮地指着女孩怀里的花尾榛鸡说:“你抓鸟儿,不是准备去卖吗?不是伤害鸟儿吗?”

女孩和女孩爸爸都笑了。在他们的叙说下,朱小品才知道,女孩叫萨仁,她的爸爸是一个兽医,也是额纳斯湖这片水上的湖长。过去,他每天都会撑着一只小船来到湖上,吹着苏尔,给鸟儿们喂食,给受伤的鸟儿治伤,有时也会带着萨仁一块儿去,时间长了,和鸟儿们熟悉了,就成了好朋友。萨仁爸爸每次一去,苏尔声一响,鸟儿们就会纷纷飞来。可是,前不久,他出外行医时不小心摔了一跤,腿部骨折,难以下湖。恰好是暑假时候,萨仁就自告奋勇,担当起爸爸的任务,每天撑船去水上,也吹奏着爸爸常吹的那些曲子,给鸟儿喂食,看到受伤的鸟儿,就捉回家来让爸爸治疗,治好再放走。

说着,萨仁让朱小品看看怀里的花尾榛鸡,翅膀果然受伤了,还有血痕。

朱小品顿时脸儿红了,很不好意思。

朱警官在一边笑着,拍着朱小品的肩膀道:“小神探,现在明白了吧?”

朱小品看着朱警官结结巴巴道:“爸爸,你……都知道这些啊?”

朱警官告诉他,自己不但知道这些,还和萨仁爸爸是好朋友呢。至于为啥要让朱小品来跟踪,朱警官解释,一个神探,不能谁都怀疑,那样身边不是一个朋友都没有了吗?他说,神探还要能从细节中辨别好人和坏人,一个和鸟儿关系很好的人,一定是一个善良的人,是一个好人,懂吗?

朱小品点着头,许久问道:“那谁是卖鸟的坏人啊?”

萨仁很肯定地告诉他,自己一定能找到。

5

萨仁的做法很简单,她抱着那只前天捉住已经包扎好伤口的斑脸海番鸭,阳光满面地出发了,走在最前边,带着朱小品,还有朱警官,走向小镇,走向村庄。她的怀里,那只斑脸海番鸭一边拍打着翅膀,一边嘎啦啦嘎啦啦地叫着,引来一路好奇的目光。

他们走遍镇子,什么也没找见,朱小品很沮丧,萨仁也很沮丧。

黄昏了,夕阳从天边斜铺过来,照在额纳斯湖上,湖水的蓝光中波动着金光,一闪一闪的,一直荡漾向远处。湖面上,各种鸟儿翅膀上驮着夕阳,舒缓地滑翔着,如风筝一样。图瓦族人的小木屋一座座静静地立在湖边,草地上有马儿散漫地吃草,有羊儿跳跃着,还有苏尔的声音在小木屋中传出来,带着一种祥和。四围山上,桦树、杨树、松树……密密麻麻的,在夕阳下犹如绿色的浪涛,也覆着一层夕光。他们抱着斑脸海番鸭,经过湖边不远处的一个村庄时,萨仁怀里的那只斑脸海番鸭突然变得焦躁不安起来,使劲地拍打着翅膀,发出嘎啦啦嘎啦啦的叫声,显得格外急迫,格外响亮。

朱警官猛地停下来,侧着耳朵道:“听听,什么在叫?”

他们站着的地方,是一处高高的圆木竖成的院墙外。院子被严严实实地遮着,里面什么也看不见,但隐隐传来声音:“嘎啦啦,嘎啦啦啦……”是斑脸海番鸭的叫声。萨仁的眼睛亮了,轻声对朱警官道:“叔叔,一定是这儿。”

朱警官点点头,猛地推开院门冲了进去,里面跑出来一个人,一脸惊慌的神色。院子里有很多笼子,里面都关着鸟儿,有斑脸海番鸭,有花尾榛鸡,有松雀,有红喉歌鸲……这个人,当地人不认识,自称是游客,租下了这座房子,进行了改造,他说自己喜欢这儿,想在这儿住一段时间。其实,他是一个鸟贩子,到了半夜的时候,就悄悄撑着船,到湖上去捉鸟儿。半夜里,鸟儿都睡着了,他在草木深处的鸟巢中一抓就是一只,再一抓又是一只……准备卖给一些养鸟的人。

朱小品事后很不解,那些鸟儿听到萨仁怀里斑脸海番鸭的叫声,为什么也会叫起来啊?

萨仁得意地解释说,这些鸟儿经常在一起生活,在一起飞翔,时间久了,就成了好朋友,彼此都很熟悉对方的声音,因此,听到声音就应和起来,就求救啊。

朱小品睁大眼睛,敬佩地道:“你怎么什么都懂啊?”

萨仁得意地告诉他,想做神探,当然什么都得懂一些,不然怎么行啊?

原来,萨仁也是一个小神探迷,和他一样,长大准备当警官。

 

(余显斌,陕西省商洛市山阳县山阳中学31号;邮编:726400;电话:13689143798

余显斌,《读者》《意林》《格言》等签约作家,至今出版文集十九本,写作至今,在几百种报刊杂志发表文章三千余篇,《父亲和老黄》等六百余篇文章在各级征文中获奖,《知音》等一百篇文章被各种高考、会考、中考以及其他考试选做考题。
                          本文发表于2022年7期《艺术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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