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爱惜粮食，珍惜生活

余显斌

有地就有草，就有绿色，就有庄稼，就有五谷。在遥远的岁月里，当第一粒庄稼的种子落地，在一缕轻柔的春风中，或者一丝晶莹的细雨中扎根，发芽，长叶，开花，并结出籽粒的时候，在这片土地上，农事就开始了。

农事开始，就预示着先民将得到温饱，山歌将在月夜里响起，笑声将在晴空下飞扬，儿童的风筝将在三月的阳光下飘飞，袅袅的炊烟将在故园的上空升起。

《管晏列传》里说，“仓廪足而知礼仪，衣食足而知荣辱”，只有食物充足了，周身饱暖了，一切的礼仪，一切的文明，一切的诗情画意，一切的温文尔雅，一切的婉约豪放，才会随之产生：用今天的话说，物质第一，精神第二。

没有粮食就没有生命，一切的美好和一切的文明都会烟消云散，消失无影。

敬惜五谷，爱惜粮食，因此也就成为这片土地上永恒的话题，成为农耕文明诗词歌赋谚语里时时提及的内容，也成为我们每一个人必备的美好品德。因此，很小的时候，当我们背着书包走进教室，就会在老师的引领下，童声青嫩如草，开始朗读着“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诗歌，就知道粮食来之不易，五谷生成的艰难。长大以后，我们也就能很好地领会“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的喜悦。随意丢弃一粒粮食，因此也就被视为一种罪过；随意浪费五谷，也因此会受到我们的责备，我们的鄙视。提倡节俭，提倡重视稼穑，也就成为一个永不过时的话题。

昔日大家相见的时候，第一句问候语：“吃过饭了吗？”

吃一直是一件大事，是大家最为操心的事。

现在国家富裕了，粮食充足了，仓廪丰盈了，但是，我们节省的观念不能丢，敬惜粮食的思想不能丢，见面之后最好互问一句：“今天，你节省粮食了吗？”

爱惜粮食，尊重劳动

五谷，是古人对粮食的称呼。中国这片土地是五谷生长最早的土地之一。考古发现，在遥远的古人类生活遗址里，就出现了稻种化石。也就是说，人们刚刚走出蒙昧，走出荒芜的岁月，就已经开始培植水稻了。他们让田地长满蒿草，等到蒿草茂盛后，点一把火，将这些蒿草烧掉，草灰成为最好的肥料。随后在鸟鸣如珠蝉鸣如水中开始整田，开始插秧。秧田中水平如镜，水光荡漾，绿色点点，蛙鸣如鼓，山色青葱。

他们走在田埂间，走在水田旁，面对着秧苗，面对着秧田那边的村庄，还有村庄上空飘浮的炊烟，心里满溢着温馨和喜悦，轻轻一笑，其中有浓浓的幸福，更有着浓浓的希望。

五谷包括稻、黍、稷、麦、菽，这五种作物是最早出现在华夏大地上的，是最早出现在古人的餐桌上，也在大家的舌尖上流香着的。也有人认为，五谷应当是麻、黍、稷、麦、菽。显然前五种更确切，因为麻是衣物的原料，是保暖的，不是果腹的东西。在遥远的古代，第一要务是活着，是生命的延续，而不是其它。

相比粮食而言，衣服仿佛还要次一等，可以缓一缓的。

古人崇拜神灵，很多神灵都和他们的生活所需紧密相关。他们知道，清澈的流水须臾难离，因此崇拜龙王；他们清楚，地生万物，包括草木，因此有了土神。他们认识到粮食对生命的重要意义，于是就有了谷神。古时每年丰收后，粮食归仓，种子入地，田野一片青葱，陌上一片绿色，进入空闲时候，古人会沐浴之后，整肃衣服，走进五谷庙，香烟袅袅，叩头在地，献上自己的恭敬、自己的感激之情。

我们华夏民族的祖先，一个是黄帝，定制度，分四季，划疆域，修戈矛，让我们的民族走向强大，走向骁勇不屈。而另一个就是炎帝，即神农氏，他带着先民行走原野，辨别食物，躬耕垄亩，种植粮食。《神农百草经》里说，神农氏为了寻找粮食，品尝百草，一天里中毒七十多次。由此可见，先民为了果腹，曾历尽了艰难和危险，甚至是失去生命的危险。

今天，我们品尝着餐桌美味，回味着舌尖上的草木清华，都是古人，尤其是先民以生命为代价，为我们寻找培育出来的：世间没有凭空掉下来的幸福，也没有不付出任何代价就能得到的美好。

爱惜粮食，敬惜五谷，是对农人汗水的尊重，也是对我们先民的一种尊重。

谚语道：“饱时省一口，饿时得一斗。”平日里，安闲中，应该节省，应该节俭。这样，到了灾荒的时候就有米下锅，就有饭可吃，就不至于饿着肚子。

爱惜粮食，珍惜幸福

一粒粮食虽小，可要成为碗中的食物却是艰难的，尤其在我们山阳，在这个县志记载的“万山盘错”的地方，在这片“八山一水一分田”的地方，更是如此。开辟一片田土，磨蚀一把锄头。然后是平整田地，播下种子，等待长出一片绿芽。随后是锄草，上肥，收割，经历了多少艰难，耗费了多少心血，这其中只有庄稼人自己知道，真的是不足为外人道的。不种庄稼的人听了，也是很难理解的。

别的不说，种一片稻米更是如此。

山阳各地普遍山高水少，有一片水田，就是改善一家生活的希望，从耕牛下田到栽秧踩秧，再到灌水收割，哪一次不是一身大汗，一身疲累。

就以踩秧而言吧，看着是一件轻松的工作，其实身在其中，会感觉很累的。踩秧，也就是用脚将水田里的浮萍、稗子、水红花等水草用脚踩进田泥里，然后再用脚将田泥糊平，和原来一模一样，这样，避免灌水的时候给漏掉。踩秧时间一长，腰酸背痛，难以忍受。早晨踩秧，露水硕大，挂在草尖上，密密麻麻，一片清寒，人在水田里一趟走过去，裤子全湿。早晨山里泉水寒冷沁骨，时间一长，人嘴唇泛白，浑身颤抖。到了上午，太阳在头上热辣辣地晒着，脚下水汽蒸腾着，更是难受。

为了生活，这儿的人几乎没有让一片田地荒废，没有让一寸泥土闲着，整日劳作着，忙碌着，没有一刻安闲。敬惜粮食，就是敬惜这片土地，敬惜这片土地上的百姓。

古人说，“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而今生活好了，敬惜粮食、敬惜物质的现象很少见了，很多同学有时半瓶矿泉水就随手丢弃，吃剩的饭食随意倒掉。

我们倒掉的是什么？是父母的血汗。

我们在这儿很大方地花掉一元钱，可能是我们的父母在田间，在工地，在脚手架上忙碌很长时间挣来的。我们节俭，不只是爱惜物力，也是在孝敬父母。

今天提倡“光盘行动”，饭无剩余，菜不浪费，这不是吝啬，是一种高尚。相反，那些浪费粮食、无视物力的行为才是可耻的，甚至是一种道德的缺失。一个生活奢侈、不懂物力维艰的人，鲜有品德高尚的。

爱惜粮食，培养美德

农耕文明逐渐远去，荷笠吆牛的画面已经慢慢消失，乡村耕作的生活渐渐稀少，并且已经远去，但粮食并未远去。我们可以离开土地，行走在水泥地板上；我们可以挥别炊烟袅袅，用电饭锅做饭；我们可以任草色一寸寸荒芜田园，荒芜乡村，自己住进混凝土构筑的楼房中。可是，我们永远无法挥别五谷，挥别粮食。

只要有歌声响起，就会有五谷的芳香随风飘飞。

只要有笑语如花，就会有五谷的芬芳直抵人心。

一日不食心慌，两日不食胃慌，三日四日不食，我们就有生命之虞。1993年，一个叫做凯文.卡特的记者在非洲苏丹拍摄了一幅照片，名《饥饿的苏丹》，照片中，一个小女孩被饥饿所迫，奄奄一息。一只秃鹫就站在后面，时刻准备啄食即将饿死的小孩。这是缺粮造成的悲剧，这是饥饿的悲剧。每个人见了这幅照片，都被悲伤压得喘不过气来。我们永远不能和粮食说再见。粮食是幸福之源，是生命之源。山阳中学专门为学生开辟劳动教育实践基地，让同学们在学习之余，在苦读之后，去松土锄草，或者干一点儿别的体力活儿，固然是为了将理论和实践结合，让文字和泥土亲近，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学生知道稼穑的艰难，知道每一粒粮食得来是不易的，是心血的灌溉。

一粒粮食一滴汗水，一粒粮食无数心血。

史书记载，唐玄宗有一次和太子李亨一起吃饼，御厨拿了一盘羊肉，李亨拿起羊肉上插着的刀将煮熟的羊肉割下，敬献给玄宗。然后，他将小刀放在盘内。玄宗静默无语，看着李亨，看他拿起一个饼慢慢地对叠，然后拿起那把刚刚用过的刀插入饼间擦拭着，将刀锋上的羊肉末擦在饼上，随后拿起来有滋有味地吃着，玄宗高兴地说：“这才是惜物啊。”

古代皇帝尚且珍惜物力，我们现代高中生更应该如此。

今天，当我们坐在食堂里就餐，将剩余饭菜倒掉，我们可曾想过，在非洲，在世界很多地方，还有很多人在饿着肚子？可曾想过，新冠肺炎疫情后，还有很多国家将会出现粮荒？

走近五谷，对粮食多一点敬畏之情。

走近五谷，对粮食多一点珍惜之情。

【学校有话对你说】

粮食是人类生存必不可少的东西，是每天餐桌上不可或缺的东西。因此，我们的父母总是在这片土地上劳心劳力，流尽汗水，就是为了生产粮食。古人对农人充满尊敬，对粮食充满敬畏，对土地充满感激，并歌之咏之，“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我们很小就知道这些诗，就会背诵这些诗歌。作为高中生，我们更应当知道稼穑的艰难，知道粮食生产的不易，更应该珍惜粮食，珍惜农民的血汗，这不仅是珍惜民力，珍惜粮食，更是培养自己热爱土地、热爱生活的品行。

思考探究：

1．古代的五谷是哪五种？今天我们山阳还有哪几种这样的粮食作物？这些庄稼各自是如何种植的，请任选一种，具体地讲述一遍。

2．珍惜粮食是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请你举出一例，说说你是如何做到珍惜粮食的。

3．中国古代诗歌中，有很多珍惜粮食的内容，请你任选一首，进行赏析。

本文收入陕西省山阳中学传统文化读本《文化根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