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显斌

暑假里，朱晨来到爸爸工作的地方。离那儿不远处有一片湖叫苇湖，鸟儿很多，叽叽喳喳的，漫空飞舞，犹如雪花。

朱晨很喜欢那儿，尤其喜欢那些美丽的鸟儿。

那天一早雾蒙蒙的，他就起来去了苇湖，听到隐隐的笛音，忙循着声音走去。

薄雾中，出现一个女孩的影子，坐在一只小船上，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正聚精会神地吹着笛子。她的四周，鸟儿飞飞，有白鹭，有黑脸琵琶，有白鹤……都是珍稀鸟类。这些鸟儿，有的飞累了，甚至收敛了翅膀，落在她的小船上。女孩停止吹笛，抓住一只白鹤绑住脚，放进舱中，然后拿起一支竹篙轻轻一撑，船儿动了，一直飘向雾里，飘入芦苇那边，不见了。

朱晨愣住了，他想，这女孩捕捉鸟儿干嘛？这可是违法的。

朱晨在学校读书，老师说，很多珍惜动物都是受到国家法律保护的，如果随意捕杀，既残忍，也违法。

朱晨爱看神探书，一直以神探自命。他决定跟踪女孩，看她究竟想干什么，究竟违法没有。如果违法了，哼哼。

第二天一早起来，他再次悄悄来到湖边。不远处，笛音再次响起，是那个女孩的笛音。他悄悄走过去，看见女孩仍坐在船上，在吹奏着笛子，身旁，鸟儿如一瓣瓣很大的梨花瓣，在飘啊飘的。女孩抓住一只白鸟绑住脚，放在船上，再次撑着船儿走了，消失在浓浓的雾气里。

他眨巴一下眼睛，决定继续跟踪。

第三天早晨，朱晨在草海再次看见女孩吹笛。不一会儿，女孩就抓住了一只鸟儿，放进船舱里。这时，朱晨突然走出来，询问她抓鸟儿干啥。女孩调皮地说：“你猜。”朱晨说：“捉着玩儿的。”女孩摇着头，表示不是。朱晨说：“捉着炖肉吃。”女孩白着眼睛，显然生气了道，“胡说，我才不会呢。”

朱晨挠着脑袋傻乎乎地问：“那干啥啊？”

小女孩说：“不告诉你。”

小女孩显然还在生气，说完撑着船走了，向雾气迷蒙的那边划去，一直划向对岸去了。朱晨不再装出傻乎乎的样子，而是急匆匆回去，将自己见到的情景告诉了爸爸。爸爸也有些发愣，不知道小女孩捕捉那些鸟儿干什么。朱晨急了，提醒他：“卖啊。”

“卖？”爸爸仍没有反应过来。

朱晨告诉他，自己在电视里可看见了，很多人捕捉名贵的鸟儿，拿到市场上去卖，能卖很多钱的，这可是违法动物保护法的。爸爸听了，思索良久，点着头道：“嗯，很有可能。”他想了一会儿，抬起头问朱晨，“我们咋办啊？”

朱晨神秘兮兮地说：“跟踪。”

爸爸想想，点着头道：“对，跟踪看看。”

第二天一早，朱爸爸和朱晨就弄来一只小船，藏在女孩经常出现的地方附近。果然，不一会儿，一只小船在雾中出现，停在苇草旁边，女孩拿出笛子吹奏着，笛音缭绕，随着风流转着。一只只鸟儿飞来，有的落在船上，女孩抓住一只绑住腿，放在船舱里，撑着船走了。

朱晨一见，马上发令：“跟上。”

爸爸撑着船，在大雾中悄悄跟上女孩的船儿。

苇湖不大，不一会儿，女孩的船靠岸，女孩从船舱里抱出那只白鸟上了岸。朱晨和爸爸也停船，悄悄上岸，跟了上去。

小女孩向一个院子走去，边走边喊道：“爸，又带回来一只。”

一个中年汉子拄着单拐走出来，显然是女孩的爸爸，看了看白鸟，笑着点点头，和女孩转身向家里走去，身后突然传来喊声：“站住，谁让你们卖鸟？这是违法的。”两人忙回头，身后站着朱晨和他爸爸。

小女孩道：“谁卖鸟了？”

朱晨理直气壮地指着女孩怀里的鸟儿说：“不卖，你捉它干嘛？”

女孩和女孩爸爸笑了。在他们的叙说下，朱晨和爸爸才知道，女孩爸爸是兽医，也是苇湖的湖长。过去，他每天都撑船来到湖上，吹着笛子，为受伤的鸟儿治伤，有时也带着女孩一块儿去，时间长了，和鸟儿熟悉了，女孩爸爸一去，笛音一响，鸟儿们就纷纷飞来。可是，女孩爸爸前不久摔了跤，腿部骨折，难以下湖。恰好暑假，女孩就担当起责任，每天撑船去草海，吹奏着爸爸常吹的那支曲子，吸引鸟儿，看到有受伤的，就带回家让爸爸治疗，治好再放走。

说着，女孩让朱晨看看怀里的鸟儿，是只白鹤，翅膀果然受伤了。

朱晨说：“我也跟着你照看鸟儿行吗”

“行啊。”女孩脆生生地道。

那个暑假，朱晨跟着女孩撑着小船在湖上来往着，看护着鸟儿。

（余显斌，陕西省商洛市山阳县山阳中学3楼1号；邮编：726400；电话：13689143798）

余显斌，《读者》《意林》《格言》等签约作家，至今出版文集十九本，写作至今，在几百种报刊杂志发表文章三千余篇文章，《父亲和老黄》等六百余篇文章在各级征文中获奖，《知音》等一百篇文章被各种高考、会考、中考以及其他考试选做考题。
本文获得第六届“南狮杯”征文优秀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