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其实是一头奶牛，吃进肚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吞进腹的是隐忍和委屈，弥漫开来的是博爱和坚强。

女人亲娘早逝，后妈又像下猪崽一样生了6胎。女人成为家里最多余的人，17岁那年，女人在后娘整日整夜的催促和埋怨声里，像一头小母牛，由媒婆牵着进了婆家，进门之前，女人连男人的脸面都没有看见过，只知道男人是军人，讨不到老婆的军人男大女人13岁。

女人开始生儿育女，像工厂一样将儿女们加工出来，几年功夫不停运转，4个儿女呱呱坠地，嗷嗷待哺，那时男人都不在家，在保家卫国。生下第四个孩子后，女人不想再生了，女人真切体会到了儿孙满堂是一种福气外，更深切体会到了儿女多负担重的无奈。

女人决定做绝育手术。但军人男没有在身边，没在身边这有什么关系呢，生孩子时他同样不在身边吗？男人做爹最容易，现成的，从古至今无一例外。于是医院里的实习医生开始在女人的身上做实习基地，刀口子缝上，又拆开，拆开，再缝上。一像政治家的哲学斗争，还像富家女的爱恨情仇。只是没打麻药的伤口那样疼，那样疼。女人记得那时是上世纪63年。

儿女们像树木终于成林。女人成为这一片林木的看守者，充满自豪和安慰。儿女们又有了儿女，女人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儿孙绕膝的快乐，那时军人男退役在家，经常将狭窄的家踱步成司令员指挥室，儿女回来时就给他们讲政治讲革命，军人男在儿女们的心坎上永远是高大的，差不多有董存瑞那么高了。永不高大的女人那时就佯装喜庆走开，看看米缸，见底；掏掏口袋，羞涩。

这样过去了好多年。

离开战场的军人男迅速衰老，没过几年，就小疾缠身，经常需要接爱治疗，女人身体也不好，但还乐观，无怨无悔地担当起照顾老头子的责任，推进，送出。军人男今年87岁。

几个儿女也都是五十岁的人了，早些年，中年儿女们相继下岗，自谋职业，南下打工的打工，就地摆摊的摆摊，都好，只要平安，只要平安回家，一家团聚就是幸福。于是两个老人每年盼望的是春节，大年三十全家团聚，只有这时军人男又找到了运筹帏幄的感觉。

女人这时也已经很老了，60多岁的老太婆了，但仍然沉默，仍然将笑容布丁一般缝在脸上，每年的大年三十的女人，不，老女人，都要准备好多好多的红包，那是老两口平时俭吃省用存下的退休金，大年饭后，一人一个，红包很厚，足足有2万多元。老女人清楚，自己这几个军人的后代，50好几的大老孩子，生活得多么难，自己不接济他们还有谁能接济他们呢？

儿孙们兴高采烈离去，像喝过奶的兔崽子没有留恋地离去。又只剩下老两口子了，又只剩下寂寞和沉默了。老女人开始忙碌着熟悉的一切。偶尔闪现出那面向阳的山坡，年轻的军人男粗鲁地将女人的衣服撕开，露出一对饱满的奶子，女人幸福的尖叫，在山间回荡，很久，很久……

本文根据湄的博文<<span>真正的地老天荒其实是病床喂饭 >后的博友沈阳虎留言改写。读完文字后不知你有没有感觉，反正读完她的留言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