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笔记:《自立》
(2012-12-05 15:38:16)
标签:
杂谈 |
分类: 美文、书籍、讲座 |
自立
【美】拉尔夫·瓦尔多·爱默生(Ralph
Waldo Emerson)著
相信你自己的思想,相信你内心深处认为对你适用的东西对一切人都适用——这就是天才。如果把你隐藏的信念说出来,它一定会成为普遍的感受;因为最内在的在适当的时候就变成了最外在的——我们最初的思想会被“最后的审判”的号角吹送到我们耳边。心灵的声音尽管每个人都非常熟悉,但是我们认为摩西、柏拉图和弥尔顿的最大功绩就在于他们蔑视书本和传统,不是自己想到的东西不说。一个人应当学会发现和观察从内部闪过他心灵的微光,而不是诗人和圣贤的天空里的光彩。可是他擅自摒弃了自己的思想,就因为这是他自己的东西。在天才的每一部作品中,我们认出了我们自己抛弃了的思想:它们带着某种疏远的威严回到了我们的身边。
蕴藏在他身上的力量实际上非常新奇,因此除他之外,谁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本领,而且不经过尝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幼年不顺从任何人:人人都得顺从它,所以当大人逗着婴孩玩时,一个婴孩一般会使其中的四五个大人变成婴孩。同样,上帝也赋予青少年和成年其本身应得的泼辣和魅力,使它令人羡慕、和蔼可亲,使它的要求不容忽视,如果它愿意尊重自己的话。
小孩子不愁没有饭吃,而且像贵族老爷一样不屑于做点什么或说点什么去讨好他人,这种泰然自若的气质正是人性的健康态度。
他不考虑后果,不计较得失,所以能做出一种独立、真诚的裁决。你得讨好他,他却不讨好你。可是成年人则不然,可以说他被自己的意识关进了监狱。他一旦有什么显赫的行动或言论,当下就等于身陷樊笼,成千上万人在注视着他,有的同情,有的愤恨,他们的感情他不得不予以考虑。在这里没有忘川。他多想恢复他的中立地位啊!
社会处处都在密谋对抗每个成员的阳刚之气,社会是一家股份公司,每个成员达成协议:为了更有把握地向每个股东提供食品,就必须取消食者的自由和教养。顺从是求之不得的美德,自立则是它深恶痛绝的东西。社会喜欢的不是实情和创造者,而是名义和陈规陋习。
所以谁要做人,决不能做一个顺民。谁要获取不朽的荣耀,决不可被善的空名义牵累,而必须弄清它是否就是善。[中国人深受其害也。]归根结底,除了你自己心灵的完善,没有什么神圣之物。来一番自我解放,回到原原本本的你那儿去,你一定会赢得全世界的赞同。[呵呵,从本心出发,做自己想做之事,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即使背叛了全世界又如何?]
“如果我是魔鬼的孩子,那我就按魔鬼生活好了。”[这个我喜欢~]
在我看来,除了我天性的法则,再没有什么神圣的法则。好与坏只不过是一些名头,这儿那儿随便可以挪用。[深得我心呀,妖女就妖女呗]
你的善良必须有点锋芒——不然就等于零。仇恨论在呜咽哀鸣之时一定要被宣扬成为仁爱论的对策。
别指望我会说明我为什么想群居或为什么想独处的原因。也不要像当今的善人所做的那样,给我讲什么有义务改变所有穷人的处境。他们是我的穷人吗?我告诉你,你这愚蠢的慈善家,我舍不得把分文送给那些不属于我,又不包括我的人。有一个阶层的人,由于有种种精神上的共鸣我可以由他们随意调遣;为了他们,如果必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可就是不干你那名目繁多的廉价的慈善活动;不搞那愚人学校的教育;不建造那徒劳无益的教堂,况且现在已经造起了不少,都没有什么用场;不给酒鬼们施舍;不搞那千重万叠的救济团体——虽然我不无羞愧地承认;我有时候也不得不破费一块钱,可那是一块缺德的钱,不久以后,我就会有勇气不给的。[不得不说,中国人由来已久地作茧自缚,被所谓的道德等等绑架了。]
按照流行的价值,美德与其说是规则,毋宁说是例外。人和他的德行并不是一回事。人做出所谓的善举,如见义勇为、乐善好施之类,就像他们不参加日常的游行必须交钱补过一样。他们干这种事就算是他们生活在世界上的一种赔礼或饰词——就像病号和精神病患者交昂贵的膳食费一样。他们的德行就是苦修赎罪。我不想赎罪,只要生活。我生活是为了生活本身,不是为了观瞻。我倒宁愿它格调低一些,方能真实、平等,而不愿它光彩夺目,动荡不定。我希望它健全甜美,不需要规定饮食和流血。我要的是“你是一个人”这样的主要证据,而不是撇开人只讲他的行动。我知道,无论我做出还是避免那些所谓的高明行动,对我本人来说并没有任何区别。
我必须做的是与我有关的事,而不是人们所想的事。这一规定,在实际生活和精神生活中同样严厉,所以完全可以用来区分伟大和渺小。因为你总会发现这样一些人,他们认为他们对你的职责是什么了解得比你自己还清楚[哈哈],因此这一规定显得更严了。在世界上,按世人的观点生活容易;在隐居时,按自己的想法生活也不难;可是伟人之所以是伟人,就在于他在稠人广众之中尽善尽美地保持了遗世独立的个性。[我倒不想成为什么伟人,那太累,只需要是我自己就好了。]
之所以反对顺从一些对你来说已经僵死的习俗,就因为这样做分散你的精力。它浪费你的时间,使人对你的性格印象模糊。
一个人必须考虑:顺从这种把戏完全是捉迷藏。如果我知道你的派别,我就预料到你的论调。
唉,大多数人已经有一块手绢蒙住了自己的眼睛,把自己拴到某一个通用的观点上。这种顺从使他们不仅在几件事上弄虚作假,不仅仅编造几句谎言,而是在所有的事情上都弄虚作假。他们的每一个真理都不怎么真。他们的二不是真正的二,他们的四不是真正的四;因此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使我们懊恼万分,我们不知道该从哪儿着手叫他们改邪归正。与此同时,本性也急不可待地给我们穿上我们所依赖的党派的囚服。我们逐渐长成了一副面孔,一种身材,渐渐地学会了最温顺的蠢驴似的表情。特别是有一种禁欲修行的经历,它也成功地在一般历史中大显身手,我指的是“那颂扬的蠢脸”,那强装的笑容,那是我们在跟人相处,在我们毫不感兴趣的谈话中搭讪时装出来的。肌肉不是自然地活动,而是由一种低劣不堪、专横跋扈的力量拨弄,紧紧地绷在脸的轮廓上,心里实在不是滋味。[描写得真不错]
可是群众的愠怒的面孔,同他们欣喜的面孔一样,并无深沉的原因,而是随风向的变化、报纸的操纵而转换。然而群情激愤比议院或学府的不满更为可怕。
使我们不敢自信的另一个恐惧就在于我们总是要求前后一贯;把我们过去的言行奉若神明,因为别人的眼睛除了我们过去的行为,再没有别的资料来推算我们的轨迹,而且我们也不愿意使他们失望。
就算你自相矛盾,那又有什么了不起呢?智慧的一个标准似乎就是决不一味地依赖你的记忆,甚至也不大信赖純记忆的行为,而是把过去带进众目睽睽的现在鉴定,并永远生活在一个新时代里。
愚蠢的一贯性是渺小的心灵上的恶鬼,受到小政客、小哲学家和小牧师的顶礼膜拜。
我们是什么样子,别人也会把我们看成什么样子。性格的教育作用远在我们的意志之上。人们总以为他们仅仅借助于外部的行为来传达他们的善与恶,殊不知善或恶每时每刻都在散发着一种气息。
行为尽管千变万化,但是总会有一种一致性,这样,每一个行动在它们关键的时候都显得又诚实又自然。因为行为不管看上去怎样千差万别,但由于出于一个意愿,因此仍将表现得非常和谐。那种差异在思想保持一定距离、一定高度时,就看不出来了。一种趋势把它们都联为一体了。
你真正的行动会把自己解释明白,还会把你其他真正的行动解释明白。
性格的力量是积累而成的。
对我们来说,荣誉令人肃然起敬,因为它不是昙花一现的东西。它一直是古老的美德。我们之所以今天崇拜它,就因为它不属于今天。
我希望现在我们已经是最后一次听到顺从和一贯。从此就让这两个词宣布作废,并变得荒诞无稽。
我要站在这里维护人性,尽管我想让它慈悲为怀,但我更要使它真心诚意。
在一般情况下,社会上的每一个人使我联想到别的某件事,或别的某个人。性格、真实,使你联想不到任何别的东西;它就等于天地万物。人一定要顶天立地,使周围的一切环境显得无关紧要。每一个真正的人就是一个起因、一个国家、一个时代;他需要无限的空间、人数和时间完成他的构想——而子孙后代就像一串随从,紧紧追随着他的脚步。一个名叫恺撒的人诞生了,多少年代之后我们有了一个罗马帝国。
这个寓言之所以受人欢迎,就是因为它惟妙惟肖地象征了人的处境,人生在世,就是一名醉鬼,然而有的时候会清醒过来,运用他的理性,发现自己原来是一位真正的王子。
我们读书就等于行乞、寄生。在历史中,我们的想象欺骗了我们。王国和贵族,权力和庄园,比起小家小户的日常工作中的小民百姓约翰和爱德华来,是一些更加堂皇的字眼。
今天一个人的得失全靠你个人的行为,就像以前要靠追随他们的举世瞩目的脚步一样。一旦平民百姓按照独到的见解行事,光辉就要从国王的行为转移到志士仁人的行为上了。
当善接近你的时候,当你身上有生命的时候,那不是通过司空见惯的渠道达到的,你是发现不了别人的足迹的;你是看不到人的面孔的;你是听不到任何名字的——那种渠道、那种思想、那种善,必定是新奇无比的。它必定把实例和经验统统排除在外。你走的路是从人那儿来的,不是到人那儿去的。一切曾经生活过的人都是它的被遗忘了的代理者。恐惧和希望同样都在它的影响之下。即使希望之中也有某种低下的东西。在幻想的时刻,也没有什么可以称之为感激的东西,严格地来说,也没有什么可以称之为欢乐的东西。凌驾于激情之上的灵魂看见了同一性和永恒的因果关系,发现了真理和正义的自我存在,因为知道万事如意,便处之泰然。
自我生存就是终极原因的属性。它程度不同地进入了所有较低级的形式,按照这种程度它制定了衡量善的标准。真实的万物的真实程度取决于它们所包含的优点。商务、农牧、狩猎、捕鲸、战争、雄辩、个人影响都是重要的东西,并且作为自我生存的存在和不纯行动的实例赢得了我的敬仰。在自然界,能力是衡量正义的基本标准。大自然不允许任何无自立能力的东西滞留在她的各个领域。
让我们的单纯裁判它们吧,让我们对自己规律的顺从在我们天生的财富旁边演示自然和命运的贫困吧。
然而我们现在是群氓。人对人没有敬畏之心,他的天才没有得到规劝留在家里,使自己与内心的海洋交流,而是走到户外从别人的缸里讨一杯水。我们必须独来独往。[同意!]
从此以后我要做真诚的人。现在让你们知道,从今往后凡是低于永恒法则的法则我决不服从。我只要亲近,不要盟约。
我不服从你们的习俗。我必须成为我自己。
谁丢掉人的普通动机,敢于相信自己会做一名监工,那就需要他具有某种神力。他的心地要高尚,他的意念要忠诚,他的目光要明澈,这样,他才可以认认真真地成为自己的学说,自己的社会,自己的法律。这样,一个简单的目标之于他才可以像铁定的需要之于别人那样坚强!
恳求某一种商品——低于整个善的任何东西——的祈祷,是邪恶的。祈祷是从最高的观点对生活事实的观照。它是一个观察着的欣喜的灵魂的独白。它是宣告自己的造物甚好的上帝的精神。然而,祈祷作为一种达到个人目的的手段,就无异于狗盗鼠窃了。它意味着天性和意识中间存在着二重性和不统一。一旦人与上帝联为一体,他就不会乞求了。到那时,他就会在一切行动中看到祈祷。
人们的祈祷是意志上的一种弊病,同样的道理,他们的信条是智能上的一种弊病。
一个学生的思想越深沉,思想接触到,并使他能得到的事物越多,他就越自负。[哀嚎。。我就有这种趋势啊。。完全不自觉地、下意识的,过后才反应过来。。怎么办?]
学生喜欢让一种事物服从新的术语,就像一个刚刚学了生物学的女孩子喜欢从中看到新土壤和新季节一样。过上一段时间,学生会发现通过研究他的老师的心灵,他的智力增长了。然而在所有失衡的心灵里,这种类别被偶像化了,它被看做目的,而不是一种可以很快用尽的手段。
旅游的狂热却是影响整个智力活动的一种更深的不健全的征兆。智力是漂泊不定的,我们的教育制度培养的是骚动不安。尽管我们的身体被迫呆在家里,而我们的心灵还在彷徨。我们模仿,除了心灵的彷徨,模仿还会是什么呢?
社会从来没有前进。它在一个方面有所退步,在另一个方面则有所进度,速度都是一样迅速。
文明人造出了马车,却丧失了对双足的利用。
道德标准上的偏差并不比高度或块头标准上的偏差多。现在的人并不比过去的人伟大。
人类并不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进步。
每一个时期的技艺和发明仅仅是那个时期的装束,并没有振奋人心。机器经过改良有其利也有其弊。
伟大的天才都具有返朴归真的能力。
社会是一个波浪。波浪向前运动,然而构成浪涛的水却不。同一个粒子不会从低谷升到波峰。波浪的统一仅仅是表面现象。今天一些人创建了一个国家,明年一死,他们的经验也跟他们一起付之东流。
然而,一个人是什么总是通过需要获得的,人所获得的东西就是活的财产,它不是听候统治者、暴民、革命、火灾、风暴或破产的指使,而是人在哪里呼吸,它就永远在哪里自我更新。
一个人只有摆脱了一切外援,独立于天地之间,我才会看到他的强大和成功。
别有求于人,在千变万化之中 ,只要你立稳了台柱,不久就一定有人出现支持你周围的一切。
所以尽量利用被称为“命运”的一切东西。大多数人在跟她赌博,全盘皆赢或全盘皆输,全看她的轮子怎么转动了。然而,你务必把这些赢得物当做非法的东西搁下,并且跟上帝的司法官“因果”打交道吧。有“目的”地工作、获取吧,你已经拴住了“机缘”的轮子,从此以后,你就一定会处之泰然,对她如何旋转就无所畏惧了。
除了你自己,什么也不能给你带来安宁。除了原理的胜利,什么也不能给你带来安宁。
觅丫语:
这本小册子字数真少,一本小书,中文翻译也只有51页。刚开始就看得很high,因为我的想法就是那样的,几乎达到了百分之一百的契合程度。即使经过了翻译,文字也还是有着诗的感觉,当然,这也可能是我的错觉,毕竟对它的观感太好。看到后来,自然深化了,升华了,有些束缚禁锢我摆脱了,可依然有不少在继续起作用着。4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