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之想安静坐着
(2010-10-15 15:5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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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拉斯杭州gb2312宋体楷体情感 |
分类: 感悟生活 |
昨夜,临睡前是想让自己多写点字,要更新的东西太多,一章章在那,一摞摞的寂寞,像是在焦急等候我的践约,我却着实辜负了她们好一段日子。
其实,我很想更新的,只是,每次打开,只要片刻,我已沉实的呆去。
休息,也会疲倦,这是我近来发现的道理。
离开杭州的这段日子,心里寂寥的只有耐性去不厌其烦听着一首歌,然后心情在音乐的缠绕和跌拓起伏中慢慢升腾温度,思绪似乎不止停憩在这鳞爪寸地之间,飞驰得很远很远,似是在一片贫瘠的大沙漠里艰难跋涉,总看不见路的尽头,偶尔有一朵鲜艳的野花入眼,已是至深的慰藉。
今天,我问快乐,怎么这久写不出新字,她说可能是因为以前更孤独,忧伤多些,如今开心更多些,所以竟是出不来半个字了。
这说的我心里凄然半响,是啊,文字是忧伤的孤僻来处,忧伤又要借文字的细微去小心收敛。这一场来来去去的交集和悲欣,最终要如何才可收场。
有一天,我也会写不出一个字的,我相信会有这一天。
这像是一个预言,事实上也就是不远的明天。人生本来是无法约定任何未来的,每一天且充满变数,何况身后的那许多个不能淡然释解的悲欢离合,我不信什么命,但我相信世事皆有它的既定规律,从暖到寒,从浓到淡,从明到暗,从真到假,然后再逐一翻转再轮回来过。
以前每天忙碌在工作中时,觉得若可以放个长假休息段时间该是件多么美好的事情,亦觉得有些人和事一旦付出总会得到永恒的眷顾,不会存在无能为力的感受,即使失落也欣然认为还可有奇迹。
从前,我远离文字,偶尔翻着安妮的书,喜欢,却也体会不出那种钻入骨髓的孤独,记得,那时我推荐一个朋友看安妮的书,会跟她说她的字很颓废,有我们偏爱的小资情调。彼时,我的心还是没有根深淌入安妮的世界,那时,虽有忧伤,却简单明朗的找不到一丝抑郁的底色。
从前,觉得生活即使种种不遂意,心都有与之拥抱的温度,有看得见的真实。日子像一杯放着奶和方糖的咖啡,苦中夹杂着甜腻。任何时候只要端起来,就可以温热暖胃。
欢爱宛如烟云,宛若水中花,这世间千万种哪一件不是如此,亲人,朋友,爱人,到底有谁陪你到最后。都不过是一段段,一截截的若即若离,似有若无。
男友最近一直在感冒,昨晚从医院回来的路上和他走在暮色的街道里,我亲呢的揽着他的腰,一路和他絮絮叨叨,于是,我忽然想问他,你觉得现在幸福吗?他马上回答说,幸福有很多种啊,不过我觉得你只要我我就很幸福了。
我被男友的这一句逗笑了,他说的是对的,我对陌生人都比对他温柔,对他凶不就是幸福。
幸福,提起来要说多重就有多重,我孱弱的身体断然不消承受。
于是,那些隐晦的缘由绝口不提,将来或许还会有一些可待掀开的喜悦。
想起杜拉斯,她单独一人在自己的屋子里呆着,寂静中发现一只苍蝇在墙上做垂死挣扎,约持续了十几分钟,停止了动作,她继续观看,看死亡如何侵入这只万恶的苍蝇,直到苍蝇精疲力竭的从墙上掉了下来。过了会她指着墙壁对过来看她的朋友说,有只苍蝇在三点二十分时在那里死去。朋友狂笑,大笑,杜拉斯也微笑。
这精确的时刻去记录一只卑贱苍蝇的生死,去静静注视她的挣扎过程。在朋友眼里杜拉斯是可笑的,可在杜拉斯的感知里,“生命无处不在,从细菌到大象,从大地到神圣的或已死亡的天空。”
我想写作的人,几乎都有一种超强的观察力和许多极端敏锐的触须,再微细的事物在他们眼里都可以化腐朽为神奇,从简到繁,由表及里。且有一种悯人的慈悲心怀,即使像杜拉斯那样接近癫狂,极度抑郁,无常的女人,也无端识得生命的温悯。从静静看着一只苍蝇的生死,延续到对孤独,世界,虚无,存在的系列感知。这些话题的阐述已不是几篇文章即可以做到的完整,世界有多广阔,思想就有多辽远,有些感悟总远在语言的表层之外。
我的夜晚有许多寂静时刻,我却常常跌入虚无和懒散的城池里,语言已是苍白的赘述,却也找不到比语言更有力的逃逸方式,字字如风,吹入荒凉的心田,转而化蝶散去,一场躲闪飞舞之间,时间停了又走,生活从这刻被我推向了无限多的明天。但要记住,该来的始终挣脱不开,譬如苍老,譬如死亡,譬如永久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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