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忆》说怀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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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初见他在江南,他说:
“春天是温柔的,
夏天是茂盛的,
秋天是爽快的,
冬天是窝逸的。”
我再见他在北京,他说:
“春天是惆怅的,
夏天是烦倦的,
秋天是伤感的,
冬天是严肃的。”
我想:
“从惆怅可以得温柔,
从烦倦可以得茂盛,
从伤感可以得爽快,
从严肃可以得窝逸。”
这条路,他告我就是“忆”。
这是俞平伯先生写的《忆》在书前的题词,我对这首词格外赞赏。这首词在不同的地域,不同的季节写出当事人的感受和心境,既有四季真实写照,又有人生不同阶段的变化感知。什么样的心境感受什么样的景致。我以为第三段是俞先生比较达观的想法,身处晚年,持乐观主义态度,从“忆”的路找回美好,这是一条乐观的精神之路,这个乐观的思路就是“忆”。
《忆》是俞平伯先生所作的我国第一部儿童诗集。是由蒋风主编的中国儿童文学经典怀旧系列其中的一本。看到这本书,心生欢喜。喜欢书的内容、形式、装帧、插图。封面上印着丰子恺先生的插图,写着一行字“永恒的经典,不朽的名著,永不褪色的怀旧情结”。书的前半部,从前往后翻是铅印的诗集文字;后半部,从后往前翻,是俞平伯先生手书的蝇头小楷印件,书写在旧式竖行的信笺上,原汁原味,典雅古朴。其中还有丰子恺先生专题配的插画,充满稚趣童真。
主编蒋风在总序里道出编辑此套经典著作的意义:“真正的经典作品,应该永远活在众多读者的心底,并不时在读者的脑海里泛起她的靓影。”“遗憾的是我们很难从中感受到当初那种阅读经典作品时的新奇感、愉悦感、崇敬感。”“真正的经典版本,从内容到形式都应该是精致的、典雅的,书中每个角落透露出来的气息,都要与作品内在的美感、精神、品质相一致。”“记忆起那些经典名著的初版本,或者其他的老版本。。。。。。那里才有我需要的阅读感觉。”
“也许有人会怀疑这种怀旧情感的意义。其实,怀旧是人类普遍存在的情感。它是一种自古迄今,不分中外都有的文化现象,反映了人类作为个体,在漫长的人生旅途上,需要回首自己走过的路,让一行行的脚印在脑海深处复活。”
“怀旧,不是心灵无助的漂泊;怀旧也不是心理病态的表征。怀旧,能够使我们憧憬理想价值;怀旧,可以让我们明白追求的意义;怀旧,也促使我们理解生命的真谛。它既可让人获得心灵的慰藉,也能从中获得精神力量。”“怀旧不仅是一种文化积淀,它更为我们提供了一种经过时间发酵酿造而成的文化营养。”
俞平伯先生在自序中说到:“童心原非成人所能了解的,且非成人所能回溯的。忆中所有的只是薄薄的影罢哩。虽然,即使是薄影吧—只要它们在刹那的情怀里,如涛的怒,如火的焚煎,历历而可画;我不禁摇撼这风魔了似的眷恋。”他写诗是他“忆”的情怀,他对诗的概括意见是这样的“诗是人生的表现,并且还是人生向善的表现。诗的效用是在传达人间的真挚、自然、而且是普遍的情感。”“诗的心正是人的心,诗的声音正是人的声音。”
人生如梦,飞去的梦便是逝去的时间和生命。回味美好,留下的遗憾,人们往往从梦里追寻往日再现。梦的回忆便是“忆的路”,儿时是起点,多半是快乐的。忆的路可能广阔而平坦,也可能曲折起伏的。无一例外带着甜蜜和酸辣苦涩,综合成一种别样的滋味叫做惆怅,令人难忘。“忆的路”实际是在寻找那颗赤诚坦白的童心,再现那不可逆转的时光,落在纸上可以重复无数遍。每个人都是一本不同的书,有着不同的经历,获得不同的经验和教训。但每个人又都有相同的地方,这是人的共性。写忆也许可以延长自己的生命,将前面所剩的路程看得更明白些,走得更顺心些。或者与他人交流着共同的感受,或许有值得可供他人借鉴的地方。
俞平伯的儿子俞润民在“关于《忆》的话”中指出:“自己的回忆只能留在脑海里,写出诗就能将真情表达出来,再经丰子恺先生用画将不可见的回忆呈现在读者眼前。”《忆》就成为人类共有的财富,可供大家一起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