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前一天晚上,大姐打电话来,叫LG冬至日回家给太太、老爸烧点纸。
LG问:长子呢?应该长子回家去烧纸,老爸、太太才能收到。我是次子,叫我烧纸,会贬值,烧个一万,那边才收到八千,不划算。
大姐说:大哥忙,可能没时间,也可能忘了。
LG说:他忘了,你就提个醒。我不是不想烧,乱了长幼次序,别人还以为我抢班夺权,争长子的位置呢。
大姐生气了:你不想烧就说不想烧,什么长子次子的给自己瞎找理由,你不去就算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这边LG还在自以为是地喃喃自语:本来嘛,岂有此理。
我知道,不从众的行为,肯定要找个理由来开脱。
我说:不要瞎论理了。明天我正好要去上坟,买两束菊花,一束给我爸,另一束就代表全家给太太和你爸,到墓前献个花,鞠个躬,意思到了,不就行了吗。
老公说:行哎,那你就全权代劳了。烧纸一事的对话就此结束。
我陷入深深的沉思:清明、冬至是祭祖的日子。亲人故去之前没有深切体会,现在大不一样。以前,每逢清明节扫墓,到雨花台方向去的公交线路拥挤不堪,都会增加临时班车,以缓解塞车的压力。那时,我对如此拥挤的交通不好理解;每当这时节看到别人家在祭祖、叠元宝、点香焚烛、上坟烧纸,也带着不可思议的茫然,即使祭祀自家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那也是父母、叔叔、娘娘、姨娘、娘舅的事,好像与我隔着很遥远,不明白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随着家父的故去,我家也加入祭祀大军的行列。如今,在祭祀的日子里,我和别人一样,噢,今天是清明了,该扫墓了;噢,冬至又到了,该祭祖了;都会伤感地叹息:老爸离我们越来越远了,他一个人在那里多孤单,该去看看他了。后来又多了一层对现实意义的理解:今天是清明了,我们全家又可以团聚了。可以一起去外面踏踏青,透透气,赏赏风景:冬至到了,又可以聚在年迈的母亲身边,吃一顿热气腾腾的团圆饭。
每当在祭祖的日子,我们和别人家一样,在落日余辉的傍晚时分里,在小街、小巷墙角边上,加入一堆一堆虔诚的人群中。蹲下,面壁墙角,点燃一团团的火堆,烧着一张张纸,烧着一只只锡泊,轻声呼唤着亲人的名字。火光映照着人们思念的神情,仿佛能在此刻,人们可以借助灵动燃烧的火焰,显现亲人的音容笑貌,借以和故去的亲人直接对话,给冰冷的阴间送一点温暖过去。此刻,阴阳两隔的无奈,人们就这么做了,用这样的方式来寄托自己对逝去亲人的哀思。一个个划有白色粉笔的圆圈,代表着一个个逝去的故人的亡灵,圈里堆着焚烧成灰烬的纸灰,象征着亲人给在阴曹地俯的故人寄去来年的盘缠。末了,全家还要聚在一起吃顿团圆饭。
清明、冬至祭祀故人,是中华民族老祖宗传下来的老规矩,肯定有它的道理,这是一种祭祀文化的模式。现在,政府又以法定节假日的形式将清明节固定下来,意义不言而喻。我认为通过这种形式能够传达另外一种目的和意义:在小家可团聚血缘亲情;在大家可增加民族的凝聚力。在自然界,崇拜天地,天为上,地为下;在人类,崇敬祖先,故人为大,先人是我们的根源,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故人不在了,用什么方法能把同宗血缘的亲人聚在一起,就是选择特定的日子,特定的时刻,用特定的方式来召集散离的亲人。在这一天,无论你多忙,无论你在哪里,你都得来拜见先人,亡人为大,这是一种无声的昭令。为了纪念故人,聚少离多的亲人们以故人为轴心,又可以聚在一道,坐到一起吃豆腐羹饭,追思亡故,叙谈亲情。
渊源流长的5000年中华历史和民族文化、传统规矩,就是这样一代一代流传下来,又再一代一代流传下去。中华民族自强自立,生生不息,构成今天的盛世,难道不值得我们去继承发扬、追根寻源吗?现在提倡复兴中华民族,提倡继承我们民族的优秀文化传统,怕的就是把自己的老祖宗忘掉了,丢了我们的根本,失去中华民族的凝聚力、亲和力。
祭日烧纸,借用这种方式去理解和添加其他实际意义。我的理解:祭祖聚和是真。为了凝聚、增加现存血缘亲情的牢固度,主要是焚烧会带来环境污染,随着文明程度的进展和法律制度的健全完善,相信有一天鲜花会取代焚烧,成为祭祀的主角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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