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儿子订的《东方娃娃》来了。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张抽奖单。

我对允成说：“我们把它填好，寄到杂志社去，说不定能抽到大奖。大奖是一辆汽车。”

“是吗？可是家里已经有很多小汽车了。”允成好像不是最有兴趣。

“那是真的汽车，不是玩具。”我说明。

允成来了兴致，他要求抽奖单上凡是他能写的部分都由他来写。写完，我找来一个信封，允成把抽奖单放进去，用胶水封好。同样，信封上凡是他能写的信息，也都由他来写。

“接下来怎么办呢？”儿子拿着信问。

“我带你去邮局，买张邮票，贴上，寄出去。”

星期五，我带着儿子去邮局。我对允成说：“一会儿，我给你一块钱，你自己对营业员说，要买一张八角的邮票。”

“你来说，我不会说。”允成照例推辞。

“不会说，爸爸不是教你了吗？胆子大一点。”

进了邮局，我去教水电费。允成走到我旁边的窗口把信放在一边，递上一块钱，用上海话说：“阿姨，侬好，吾想买一张八角洋钿的邮票。”

我笑起来。真是出乎意料。不仅说得清楚，而且很有礼貌。其实，其实只要多鼓励，允成是愿意和别人交流的。他做得比我好，我到现在也不善于和陌生人打交道。特别是买东西时，常常会莫名其妙地紧张。

营业员看看信封，面无表情地说：“是这封信？”

我一下子想起来，那是寄到外地去的，得买一块二的邮票，赶紧又摸出两角钱放上去。

营业员面无表情地甩出两张邮票。

我教儿子贴邮票，再把信投进信筒。忽然觉得他像个大孩子了。

2011年1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