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月朦胧

 

    这曾是一条名不见经传的小河，名为呼兰河。多少年来，呼兰河水默默流淌在黑龙江省呼兰县城境内，只因一个人的名字使这条河流风生水起，名扬中外，这个人就是30年代叱咤左翼作家文坛的女作家萧红。

    萧红姓张，名乃莹，笔名萧红。是中国现代著名女作家。萧红于1911年5月的端午节出生在黑龙江省呼兰县呼兰河畔，死于1942年1月22日，年仅31岁。

    萧红短暂的人生境遇是凄苦悲凉的，真诚地追求爱情，却又孤身一人飘泊死去。然而，无论她走到哪里，呼兰河始终是她的牵挂。温情而柔和的波浪承载着她的游思，一路飘泊流向远方。呼兰河，故乡的河，萧红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弥留人世的时候依然眷恋这里，她的作品《呼兰河传》倾诉了女作家对呼兰河全部的情感。

    童年对于萧红来说更多的是寂寞与忧郁，也曾有过欢乐与憧憬。萧红出身于地主家庭，父亲张廷举有着浓厚的封建统治阶级思想，对女儿冷漠无情。祖母和母亲重男轻女思想根深蒂固，使得萧红从小就很少感受到家庭的温暖，惟有慈祥的老祖父给了她许多童年的安慰，和祖父在一起的时光总是无忧无虑的。那时的张家有五间大房子，可是这些房子在萧红的眼里空旷且阴凉。只有张家后园才是萧红儿时的生活乐园。园里的蝴蝶、蜻蜓、蚂蚱等昆虫和小黄瓜、大窝瓜、向日葵等农作物吸引萧红的眼球。天真活泼、胆大任性的萧红常常跟在老祖父身边，在园里四处游荡。玩累了，她就依偎在爷爷的膝上，听故事，念诗文。隔着高大的院墙聆听呼兰河水歌唱，欣赏晚霞的余辉，此时的萧红对未来充满了奇妙的幻想。

    当萧红第一次走出张家大院来到呼兰河边，面对河水思绪万千。“我第一次看见河水，我不能晓得这河水从什么地方来的？走了几年了……是不是将来我一个人也可以走得很远”在之后的岁月里，萧红到呼兰县立第一女子高小读书，16岁那年考入东省特区区立第一女子中学，只身来到哈尔滨。

    在哈尔滨求学之时，正是中国处在反帝、反军阀斗争高潮迭起之际。萧红受到新思想、新观念熏陶。1929年5月，萧红的祖父因病去世，萧红失去了张家唯一呵护他的亲人而万分悲痛。次年，年仅19岁的萧红为了反抗旧礼教而逃婚，离开了呼兰河，她与地主家庭彻底决裂，开始了颠沛流离的生活。

没有生活来源的萧红，租住并被人遗弃在哈尔滨道外的一间破旧旅馆，她靠出售自己的绘画作品为生，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她忍受饥饿、寒冷、屈辱和孤独的折磨，还经历了感情上的煎熬。

    在萧红人生低谷的时候，是萧军救她于危难之中。萧军给予萧红生活的勇气和爱情，使萧红重新扬起生活的风帆。他们相亲相爱，风雨同舟。在萧军的鼓励下，萧红开始文学写作。当时的中国战乱不断，民不聊生。两萧生活窘迫，常常忍饥挨饿。黑列吧和食盐是他们生活唯一的食粮。但是，他们笔耕不缀，1933年萧红与萧军自费出版第一本作品合集《跋涉》，这是他们爱情的结晶。那时的萧红宁愿流离失所也不愿为当时衣鬓香影时尚杂志撰写文字，可见一位人格与信仰上具备双重力量的女作家的胆识。她放弃了很多，惟独没有放弃以高尚的品格对待文学信仰与实践。生活在凄风苦雨中的萧红，曾经对当前的形势和创作方向迷惘，鲁迅先生对此指点迷津：“不要问现在要什么，只问自己现在做什么。”鲁迅先生对萧红的创作生涯有着深远的影响。

    1935年萧红创作了第一部长篇小说《生死场》这也是她的成名作，她开始使用笔名萧红。小说反映了东北沦陷区人民的生活，激发了全国人民的抗日热情。鲁迅先生对《生死场》给予高度评价：“这本小说表现了北方人民对于生的坚强，对于死的挣扎，却往往已经力透纸背；女性作者的细腻观察和越轨的笔致，又增加了不少明丽和鲜艳。”在鲁迅的帮助和支持下，《生死场》出版了。萧红的文学作品笔触细腻，贴近生活，像林间流动的小溪，像山野中飘来的牧歌。鲁迅先生称赞萧红“是我们女作家中最有希望的一位。”战乱年间对饥饿、屈辱、离散的忍受让《商市街》里的每个文字都参透了凄婉与痛楚。矛盾称赞萧红的散文“一篇叙述诗，一幅多彩的风土画，一串凄婉的歌谣。”

    萧红的感情生活一波三折，她与萧军出现了裂痕。1936年，为摆脱精神上的苦恼萧红东渡日本，在东京写下了散文《孤独的生活》、长篇组诗《砂粒》等。鲁迅先生的离世，使萧红陷入极度悲伤之中，先生对左翼作家的谆谆教导，对自己如慈父般的关怀历历在目，他是萧红思想上的导师，她感悟到人生的残酷。

    1940年萧红与丈夫端木蕻良同抵香港，完成了中篇小说《马伯乐》和著名长篇小说《呼兰河传》。她本想在香港静静地写作，可是病魔再次眷顾了这位多难的女作家。1942年1月，萧红染上了肺结核病，她的朋友美国女作家艾梅妮丝.史沫特莱为经济拮据的萧红联系了住院费可以打折扣玛丽医院治疗，谁料到萧红被这家医院的庸医打了一针后，双腿从此不能站立，端木见状不辞而别。受着病痛和感情双重折磨的萧红，在病榻上开始了她人生最后的一段痛苦生活。1942年1月22日，战乱、贫困、婚变、疾病夺走了萧红年仅31岁的生命。她再也看不见魂牵梦绕的呼兰河，再也不能完成她所喜爱并且为之奋斗一生的文学创作了。然而，她对中国文学做出的突出贡献人们不会忘记，她为后人留下的近百万字的作品，如同那旦古不息的呼兰河水源远流长，一代代传诵下去。萧红走了，走不远的是她的英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