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  我们一起追过的山珍野果之一

——葛公葛婆

那些年，是山人绚丽美好的童年；那些年，是山人最为无忧无虑的时代。

童年是一首清新亮丽的歌谣，童年是一幅至美至纯的画卷。山人自小生长在会稽山区，纯朴的民风自小熏陶了我，我是大山之子。会稽山造就了我具有大山的性格，开门见山——直爽；低头见石——硬气；抬头见树——木讷。

如今，那些赤着膊漫山疯跑、追鸡赶狗的日子已经远去了；那些顶着烈日、赤着双脚下小溪捉鱼蟹的日子也已经远去了；那些拿着弹弓见鸟就打，见鸡也打，甚至见人也打的日子也已经远去了；那些背着竹篮，采集野草、拣拾柴火、收集野果的日子也已经远去了……

说起采集野果，不由得勾起我许多美好的童年回忆。那些山珍异果，时刻萦绕在我的心头，至今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记得有次到海南岛去旅游，导游说，海南岛是全国逃犯的天堂，逃犯到了海南岛，躲进大山，人们找不到，还不会饿死，一年四季有时鲜水果可供食用。说实在的，我们会稽山区也丝毫不差，四季花开，四时八节也有山果可以采摘。

记得在儿时，母亲在山上劳作，时不时有野果带回家来，我和弟弟常争得头破血流。弟弟小我两岁，我俩看上去就像双胞胎。至今记忆最为清晰的，也是我至今感到最为憾事的，是一次争夺野山楂。野山楂，我们土名叫“红篰”。那天，母亲从山上带来了不少“红篰”，她分给了我们兄弟俩，但我那时（也就五六岁吧）太不懂事，厌母亲给弟弟多了，给我少了，就与弟弟争吵了起来，可能还打了弟弟，母亲就骂我，于是我不但不要了这些“红篰”，还负气出走，连午饭都没有吃，母亲来叫我不理她，奶奶来叫我也不理她。当然，那时的离家出走，不像现在有些孩子，走得很远，家长到处找不到，而是在本村内转悠。到晚饭时已饿得不行，早早跑回家来吵着奶奶要吃饭了。如今弟弟早已离开了这个人世，但我总觉得亏欠他的很多很多。

儿时，还是集体所有制的生产大队，我们生产队托我父亲的福（我父亲曾经当过几年生产队长），种了许多果树。父亲离开大山后，由于要解决吃饭问题，“以粮为纲”，所以生产队还砍掉了不少果树，但还有桃子、李子、梨子等许多果树，每年我家都会分到一些。

桃、李等是正常种植的水果，不是我本文的主题，本文重点要说的就是在会稽山区自然生长的山珍野果。这些野果伴我度过了美好的童年时光。

葛公葛婆

春天花开过后，首先可以采摘的是野樱桃，由于野樱桃味太酸，一般我们很少采摘来吃的。不久，布谷鸟叫着“葛公葛婆，摘颗吃颗”的时候，漫山遍野的“葛公葛婆”就红红地十分诱人地呈现在面前了。“葛公葛婆”是我们叫的土名，其实它是一种野草莓。叫它“葛公葛婆”可能就是因为布谷鸟的叫声而来，我们儿时总认为布谷鸟是专吃“葛公葛婆”的，它叫的时候也确是“葛公葛婆”成熟的时候。

“葛公葛婆”是会稽山区最普遍的野果，到处都有，荒山特多，我们村最多的地方当数留堂岗、相家坞等地方。这是一种多年生的草本植物，春天开白花，花落不久果实就由青转黄，由黄转红，红了的才成熟，红得发紫的最甜。由于太好吃，所以虫子也特多，所以采摘的时候就要拣光洁没有虫子吃过的挑选。

摘“葛公葛婆”，伸出手去可要小心了，因为在红果和绿叶间，有一种小刺。那刺虽然不长，但显刚劲，你要是不小心，毛手毛脚，它准会给你不客气，拼命给你一刺。刺着了，那痛啊，会让你忙着用嘴吸、急得用舌舔：难受！所以，摘葛公葛婆也要讲究学问、也要注意一个“巧”字。

我们在山上往往是边摘边吃，吃不及的还用草丝串连起来，长长的一串串，如红色的佛珠，煞是好看。“葛公葛婆”比现在大量种植的草莓要好吃得多。

有一种与“葛公葛婆”很像的野果，叫“蛇葛公”，是不能吃的。现在知道它是一味中药，吃吃问题也不大。但小时候大人就跟我们说，这种“蛇葛公”是专门给蛇吃的，人不能吃，有毒的。所以，我们小时候是从来不敢摘来吃的。“蛇葛公”与“葛公葛婆”外形上的最大区别就是“葛公葛婆”有刺，“蛇葛公”没有；“蛇葛公”是有藤的，“葛公葛婆”没有。

摘“葛公葛婆”的时候，也是采摘头茶的时候。儿时上山摘茶，有很多时间却是在摘“葛公葛婆”吃。不过现在会稽山区大量种植了龙井茶，采摘时间大幅提前，而大茶叶由于不值钱，已经不采摘了，时代变迁，风俗也跟着变化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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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公葛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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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葛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