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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适与岑参诗风之比较

(2009-11-23 22: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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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

杂谈

分类: 原创文学
提要:高适和岑参是盛唐边塞诗派的代表人物。诗史上以“高岑”并称,是因为二人的诗歌代表作都以边塞生活为题材,呈现出慷慨悲歌的雄壮风貌。但就选材立意、表现手法、语言风格等方面具体分析比较,高适诗歌雄壮而浑厚古朴,岑参诗歌雄壮而奇巧瑰丽。二人诗风在“悲壮”的总特征下,表现出鲜明的个性特征。对于文学史上并称的作者,考察他们艺术风格的异同,不失为文学研究的可行方法。
关键词:唐诗   高适   岑参   诗风   比较研究
        高适、岑参是盛唐以边塞诗闻名的两位诗人。自杜甫在《寄彭州高三十五使君适虢州岑二十七长史参三十韵》中以“高岑殊缓步,沈鲍得同行。意惬关飞动,篇终接混茫”评价高适和岑参,诗史上便以“高岑”并称,把他们列为边塞诗派的杰出代表。因此高、岑二人的诗作便给人风格相近似的印象。胡应麟《诗薮》内编卷二中说:“高、岑悲壮为宗。”指出了二人诗歌审美特征上的共性。近年来研究高、岑的文章不少,有的从思想内容着手,认为二人的风格是绝然不同的。也有从艺术成就上比较,得出岑参诗歌胜于高适的结论。为了能对高、岑二人的艺术风格之共性及个性有客观的认识,本文旨在从二人的家世背景,生活经历、个性气质及审美旨趣等诸种因素入手,具体分析高适和岑参的诗歌,阐释二人诗风的同与异。比较的重点在边塞诗,同时也关注其它题材的诗歌,试图做到从整体上把握。
        一:高适、岑参在盛唐成为“边塞诗派”的领军人物,创作出大量与边塞有关的佳作,有其客观历史背景。开元、天宝年间,社会安定,经济发达,军事实力强大。久居尊位的唐玄宗倚恃强大国力,好大喜功,推行扩边政策,并每每给立有边功的将官以升迁的嘉奖,赴边立功成为报国和仕进的有效途径。在此背景下,文人投笔从戎或秉笔入幕成为一种潮流和趋势。高适曾有过三次出塞经历:开元二十年,北上幽蓟,希望投入信安王幕府,废然而退;天宝九载,以封丘尉身份送兵至蓟北;天宝十三载入陇右、河西节度使哥舒翰幕府掌书记。岑参更是久佐戎幕:天宝八载充安西四镇节度使高仙芝幕府掌书记,天宝十载回长安;十三载又充安西、北庭节度使封常清判官。丰富的边塞生活经历,为高适、岑参的诗歌创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二人的边塞诗中也都表达出慷慨赴边、以身报国的豪迈气概:“万里不惜死,一朝得成功。”(高适《塞下曲》)“功名只向马上取,真是英雄大丈夫。”(岑参《送李副使赴碛西官军》)
      可以说,是时代造就了边塞诗这一特殊的派别,为才情横溢、立志报国的诗人提供了展示才华的舞台。那么,在边塞特殊的环境中和战事频繁的背景下,高岑两位诗人又是如何选材、立意的呢?试看二人的代表作:
        汉家烟尘在东北,汉将辞家破残贼。男儿本自重横行,天子非常赐颜色。摐金伐鼓下榆关,旌旆逶迤碣石间。校尉羽书飞瀚海,单于猎火照狼山。山川萧条极边土,胡骑凭陵杂风雨。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大漠穷秋塞草衰,孤城落日斗兵稀。身当恩遇常轻敌,力尽关山未解围。铁衣远戍辛勤久,玉箸应啼别离后。少妇城南欲断肠,征人蓟北空回首。边庭飘飖那可度,绝域苍茫更何有?杀气三时作阵云,寒声一夜传刁斗。相看白刃雪纷纷,死节从来岂顾勋?君不见沙场征战苦,至今犹忆李将军!
(高适《燕歌行》)
       君不见走马川行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匈奴草黄马正肥,金山西见烟尘飞,汉家大将西出师。将军金甲夜不脱,半夜军行戈相拨,风头如刀面如割。马毛带雪汗气蒸,五花连钱旋作冰,幕中草檄砚水凝。虏骑闻之应胆慑,料知短兵不敢接,车师西门伫献捷!
(岑参《走马川行奉送封大夫出师西征》)
        两首诗都展现出边塞战事的情景,反映战士不畏艰辛、英勇奋战的精神,表现出诗人强烈的爱国情绪。杜甫“意惬关飞动,篇终接混茫”及严羽“高、岑之诗悲壮,读之使人感慨”的评价正是抓住了二人诗歌的共同特征,在对勇往直前的英雄气概和坚韧不拔的爱国精神的歌颂中,雄壮之气顿出。
就诗中传达的思想内容而言,高诗似乎更为深广。《燕歌行》中有战士意气昂扬的出征、战场上艰苦卓绝的苦战、征人思妇刻骨的思念。其中有边塞的烽烟和萧瑟的穷秋,更有浴血沙场的战士与耽于歌舞的将帅的尖锐对照。诗作将这些画面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构成一幅广阔的边塞画卷。诗人从各个不同层面反映揭露战争,将鲜明的爱憎倾注入作品,笔力深厚,声情顿挫,具有很强的艺术感染力。“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更是成为广被传诵的名句。对下层百姓(包括士卒)的同情关注及对统治者骄奢淫逸的批评在高适作品中并不少见。“戍卒厌糟糠,降胡饱衣食,关亭试一望,吾欲泪沾臆”(《蓟门行五首》之二)是对边防战士遭压榨的同情;“大夫东击胡,胡尘不敢起。胡人山下哭,胡马海边死”(《宋中送侄式颜》)反映战争给边疆人民带来的苦难;“仍怜穴蚁漂,益羡云禽游,农夫无倚著,野老生殷忧”(《东平路中遇大水》)是对遭遇水灾农民的怜恤;“不是鬼神无正直,从来州县有瑕疵”(《同颜少府旅宦秋中》)则是对州县官吏感到痛心的肺腑之言。高适少孤贫,爱交游,早年游历长安冀获功名未成,后漫游梁宋,曾经历“兔苑为农岁不登,雁池垂钓心长苦”的贫苦沉沦生活。在混迹渔樵、深入下层的过程中,深深体会到穷苦百姓遭受的压迫和不幸,故诗人在诗歌创作中能有如此的平民姿态。殷璠《河岳英灵集》中说高适诗“多胸臆语,兼有气骨”,正是对高适贯注于诗作中“负气敢言”精神的概括和褒扬。
        相比起高适诗作广阔的内容和深刻的思想,岑诗显得较为单一,他的作品缺乏高适广阔的视角和关怀黎民百姓的情怀,这与岑参出身官宦世家的背景不无关系。岑参祖上以文墨致位宰相,后虽两遭变故,家道中落,但早年孤贫并未使他接近下层人民,而往日三代为相的富贵显赫在岑参心灵深处亦难以洗刷,故岑参建功立业之心尤为强烈。因此,岑诗中常有一种昂扬的情绪和乐观的精神,令人读之倍受鼓舞,精神振奋。《走马川行奉送封大夫出师西征》一诗气势宏大,色彩雄奇,运用夸张想象的艺术手法将大自然的剧烈变化与声势浩大的行军场面结合,让人惊叹边塞奇异的地理环境与气候特征的同时,感慨行军将士的艰辛。诗歌节奏紧迫,形成高昂激越的声势,具有独特的艺术魅力。在写景与叙事的结合上,该诗也具有代表性,以边塞奇异的风土景物和气候环境入诗,寓情于景物描写中。《唐才子传》说岑参“累佐戎幕,往来鞍马烽尘间十余载,极征行离别之情,城障塞堡,无不经行”。岑参“好奇”的性格一经与边塞特异的风土人情相碰撞,即有令人为之惊叹的奇丽作品产生。在《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天山雪歌送萧治归京》、《热海行送崔侍御还京》、《火山云歌送别》等诗歌中,作者引领我们见识火山云、天山雪、热海的炙热、瀚海的奇寒、北风卷地黄沙入天等奇异瑰丽的边地风景,令人大开眼界。不仅是自然景观丰富奇丽,岑参笔下的边地风习,各族人民相互交往共同娱乐也是饶有奇趣。“琵琶长笛曲相和,羌儿胡雏齐唱歌,浑炙犁牛烹野驼,交河美酒金叵罗”的宴乐场面新鲜热闹(《酒泉太守席上醉后作》);“回裾转袖若飞雪,左鋋右鋋生旋风”的边地歌舞妙曼奇异(《田使君美人舞如莲花北鋋歌》);“将军纵博场场胜,赌得单于貂鼠袍”的民族间交往娱乐豪放融洽(《赵将军歌》)。这些边塞奇闻异事经由作者的艺术创造,展现“古今传记所不载者也”,成为研究西域地区风俗民情的珍贵资料,同时也是有极高艺术价值的佳篇。杜确在《岑嘉州诗集序》中言:“每一篇绝笔,则人人传写,虽闾里士庶,戎夷蛮貊,莫不讽诵吟习焉。”岑诗传播面之广,与其作品超越民族界限,取材广阔当有不可分的联系。
由上述分析可见,两位以边塞诗齐名的诗人在相似的边塞生活经历中带着各自不同的视角,采撷边塞不同角度的风貌,记录着各人独特的感受,故二人“心手”并非“如出一人”,发出的也绝不是“笙磬同音”。
        二:高、岑二人诗歌在取材和立意方面有不同的侧重点,表现手法上,二人也相应偏好不同的方式。高适诗多直抒胸臆,或夹叙夹议,用比兴手法较少。如《燕歌行》,开篇就点出国难当头,突出紧张气氛:“汉家烟尘在东北,汉将辞家破残贼”;结尾处直接评论:“君不见沙场征战苦,至今犹忆李将军!” 既有殷切期待,又有深切感叹,含蓄而有力。杜甫“骅骝开道路,鹰隼出风尘”正是对其诗歌吐其所快不受拘束的豪迈骏爽风格的恰当评语。高适诗歌的注意力在于人而不在自然景观,故很少单纯写景之作,常在抒情之时伴有写景的部分,因此这景带有诗人个人主观的印记。《燕歌行》中用“大漠穷秋塞草衰,孤城落日斗兵稀”勾划凄凉场面,用大漠、枯草、孤城、落日作排比,便组成富有主观情感的图景,把战士们战斗不止的英勇悲壮烘托得更为强烈。又如《宋中十首》之一中“寂寞向秋草,悲风千里来”一句,“悲”与“寂”实为景物对诗人心情的点染,愁绪无边在悲风千里的诵叹中以极含蓄的笔调结束全诗。这种以景结情、含蓄深沉的诗句还有不少,如“古树满空塞,黄云愁杀人”(《蓟中作》),写景句含有不尽的心绪,意境雄壮深厚。
       岑参诗歌除有部分直抒胸臆外,还侧重于对自然景物的描绘。诗人善于运用夸张的手法和奇特的想象描写塞外雄奇壮丽的自然景物,以个人感受来写客观实在的景物,虽“迥拔孤秀,出于常情”,却又“奇而入理”,令人信服。写狂风“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走马川行》);写严寒“腌霭寒氛万里凝,阑干阴崖千丈冰”(《天山雪歌》)。塞外风土本就异于中原,加之岑参以好奇的目光探寻并加以记录,便成为特具壮阔意象和奇丽色彩的写景佳作。岑诗“语奇体峻,意亦造奇”的奇丽充分体现在《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状雪景之句中:“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诗人以春日里开放的梨花来比严冬里的飞雪,一暖一冷两种意象取得艺术上惊人的和谐,千树万树与边地壮阔背景相呼应,显得清旷峭厉。梨花的比喻赋予寒冷萧瑟的雪国以温暖和希望,正切合诗中送别友人之情意与祝福。如此的巧思与丽句。让人不得不佩服岑参写景的功力。
        三:高岑二人诗歌风格的差异还表现在语言上。虽然岑参与高适一样,语言都是明白晓畅,甚至口语化,没有什么生僻的词句,但在词句的锤炼上岑参诗歌还是颇见心机的。岑参早年隐居读书时作的一些田园山水诗,清丽之气已从质朴中透露出来。如“涧花燃暮雨,潭树暖春云”(《高冠谷口赠郑鄂》)中的“燃”、“暖”,“涧水吞樵路,山花醉药栏”(《初授官题高冠草堂》)中之“吞”、“醉”,均可见为斟酌字句所下的功夫。这种奇巧的倾向,当诗人在边塞面对军士的豪情壮志和域外的奇异风光时,就进一步发展成为悲壮奇峭的风格。如《热海行送崔侍御还京》“蒸沙烁石然虏云,沸浪炎波煎汉月”句中的“然”、“煎”似是从《高冠谷口赠郑鄂》中“燃”、“暖”延用和演化而来,而诗的气象已大不相同,前者实写山居景色,清丽如小品,后者则运用丰富想象突出热海的酷热,雄壮奇丽,变幻莫测。
       高适在语言风格上用词简净,不加雕琢。如《别董大二首》之一:“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已,天下谁人不识君。”技巧上看来全不用力,词从意出,没有刻意辞彩修饰。前两句描绘送别环境,悲凉情调从描写中自然而生;后两句为临别宽慰之语,显得豪迈放达。全诗语言浑朴自然,不事雕琢。高适诗歌中凭借才气之盛,吐其所快不受拘束的词句很多,读了撼人心弦。王士祯“高悲壮而厚,岑奇逸而峭”的评价一定程度上道出了二人诗风的差别,即高适诗浑厚,岑参诗奇峭。
         通过上述比较,高、岑二人诗风之异同已大致可见。高适少孤贫,有游侠之气,曾漫游梁宋,躬耕自给,加之本人豪爽正直的个性,故诗作反映的层面较广阔,题旨亦深刻。岑参为落魄王孙,遍览史籍,心怀壮志,个人得失心较重,好奇的个性气质和敏锐的艺术感受力使他笔下的塞外风景雄奇壮丽。艺术表现上“高适诗尚质主理,岑参诗尚巧主景”。高诗有汉魏风骨,古朴厚重;岑诗借鉴齐梁,注重音律,形式上有所创新。二人在悲壮的总特征之下,又分别赋予自己的诗歌或雄浑或雄奇的个性特征,令边塞诗的层面更为开阔,风姿更为多彩,也向后人提供了如何炼铸自己独特艺术风格的范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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