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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的水汽凝华为片片雪花,覆盖了整个北国。四野一片茫茫,极冷,但是冷得干脆,干净。
清寂的夜晚,雪花簌簌扑在窗纸上。嘉树想起了遥远南方的湿雪,落下来便成泥泞,阴湿的寒气刺入骨骼,无论穿多厚的皮袄都暖不过来。这样的天气,谁都不爱出门,母亲会架起炭盆烤肉,笑盈盈地看着父亲像小孩子一样跟自己争夺烤串。
想到这里,嘉树嘴角微弯,笑意未及展开便猝然消逝。他掌心的上邪之印里,观音奴狂怒、暗黑的情绪似洪流一般涌来,激发了他深埋心底的仇恨,令他险些心神失守。
嘉树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竭力向观音奴传递平和、镇静的力量,但所有安抚像泥牛入海一样,得不到任何回应。在这没有星月的雪夜,他也不能施行换魂的秘仪,将她的灵魂保护起来。
既然无法助她,冷静旁观应是最佳选择,嘉树却十分焦躁,随着时间流逝,更衍生出无尽后悔。他发誓不用上邪大秘仪控制她的思想乃至攫取她的感情,他以为沈皓岩会给她完满的幸福,不料却是个风流薄幸的伪君子,甚至连累她走火入魔。
“既然如此,我何必再忍?”嘉树想着,禁不住喃喃出声:“何必再忍?”
他捡了容貌与观音奴有三分相似的息霜回来,用千卷惑抹去她的记忆,用冰原千展炁修改她的骨相,将她变得与观音奴一般无二,又将她带在身边教导,却不令她做婢仆之事,其实便是存了用息霜换回观音奴的念头。这念头由来已久,他视为心魔,全力压制,直到今日,见她纯澈温暖的灵魂堕入深渊而他无能为力,听她清醒后在心底一遍遍哀哀唤着“师父”,他的确没有办法再忍。
睡在外室的人傀儡息霜,屏息凝神,听到主人自床上起身时衣袍窸窣之声,听他从窗下踱到床前,又踱回窗下。他的步伐越来越急,呼吸却始终清浅。随着他呼吸的频率,室内的茶盏、花瓶、几案、屏风、窗棂等全都发出让人牙酸的颤音,这种即将爆发却始终压抑的气势太可怕,让息霜像鸵鸟一样把脸藏在了被子里。
终于,息霜听到主人的声音,像洞箫一样低沉舒缓,内容却让她魂飞魄散:“老查剌,给息霜再服一剂千卷惑,带她去宋国,把观音奴换回来。”
被查剌带走之际,息霜泪眼盈盈,看到主人映在白罗屏风上的修长影子,似天人一般俊美,也似天人一般无情。她拼命伸出手,意图挽住他的衣裾,却只是徒劳,薄薄的屏风隔出了两个世界。
而嘉树微微张嘴,又紧紧闭上,克制住收回成命的冲动。他一想到观音奴被带至真寂寺的光景,茫然便压倒了欢喜,因不知如何面对,更不知如何解释,除非他用上邪大秘仪控制她的神智,或者用千卷惑清洗她的记忆。
他不愿重蹈母亲覆辙,也不愿将心爱姑娘的灵魂漂成一张白纸,剩下唯一的路……难道要当面向她剖白心迹?
一念及此,虽在寒冬,嘉树眼前似有春花次第开放。片刻恍惚后,他醒过神来,却只余无尽惘然。他从不做没把握的事,这次是真的任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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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首好听的歌,写第二折时一直用单曲循环播放,给大家推荐下。
《看淡》(《一把青》片头曲)
主唱:Hebe (田馥甄)
作曲:陈小霞
作词:姚若龙
编曲:张艺
随记忆尘封的嚎啕声
沉淀 怨与恨
沉沦 变幻的 爱的浮生
看淡了 绝望才不浓
无奈才不痛
能幸福一分钟 甚至一秒钟 就快幸福吧
趁还能抱紧 未忘的梦
看淡了 才不再奢求
肯接受
用眼里的空洞
岁月不倒流
狂风停 云也该放开手 淡淡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