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格达奇到阿里河的列车六点四十六分就将开出,因此今天我不得不五点半就起床,卡着时间去坐火车,用东北话说就叫“赶趟”。由于晚点,从哈尔滨开往海拉尔的列车比原定时间晚了十分钟才到站。我上车之后,找好位置。六点四十六分,列车准点开出。
大约七点四十分,列车到达阿里河车站。阿里河是呼伦贝尔市鄂伦春自治旗政府所在地,是中国鄂伦春族人集中聚集的地方。不过日渐式微的鄂伦春族人在这里也只有区区两千人左右,其中真正还坚持传统狩猎生活的才只有几百人。被逐渐汉化了的鄂伦春人在相貌上已没有太明显的特征,说话也是东北味的汉语,因此鄂伦春旗虽是名义上的民族自治地区,但实际上却很难让人感到这里是一个民族地区。
在车站附近吃过早饭,我找了辆三轮出租车,前往离城区十公里的北魏鲜卑人发源地——嘎仙洞。车沿着西北方向的道路前行,过了不久嘎仙洞就到了。虽然之前听说嘎仙洞有些名过其实,但作为历史爱好者的我来说,这种有历史意义的地方不能错过。售票处给出的信息是门票三十元,另有两元钱的电瓶车费。故意把景区大门开设在离核心部位有一定距离之处,借此收取游客的电瓶车费,似乎已成为各个景点惯用的敛财伎俩。坐上电瓶车,走了几分钟,一条两边塑有石狮雕栏,地面用石砖铺成的道路展现在我的眼前。石狮倒是制作得很精致,整个石板路通向深处,也给人营造出一种祭祀的气氛。前进了一会儿,一座不高的山丘随机出现在路的右侧。有着巨大洞口的嘎仙洞已能完全可见。登上小山,走近洞口,嘎仙洞的大小还是超过了我的想象。洞口有当年北魏人来此祭祖时在岩壁上刻下的祭文,然而这部分岩石已被一座铁门封闭起来,而在一旁则有一块现代人制作的石碑,上面用魏碑字体还原了岩壁上的原文。走进山洞,发现洞里并没有照明设施,地面也未被处理过,然而也正因如此嘎仙洞也得以保持了它原有的风貌,同时给人带来一种神秘感。洞中还有人们来此祭祀的痕迹,在外面阳光即将照射不到的地方树立了一块警示牌,告诫人们不要入内,正当我到这块牌子跟前准备转身返回时,进来两个拿着大号手电的游客,于是我便借着他们的灯光继续深入山洞。其实洞并不深,走了没几步便走到尽头,而且在这里我们也发现人们祭祀用的香、纸片等物。难道早已在历史上消亡的鲜卑人真有直系后裔存在?
走出山洞下到山底,我沿着另一条小路走向远处的噶仙河。小河清澈无比,缓解了我当时略感沉闷的心情,我坐在河边洗脸洗手,还把鞋擦了擦,望望河流两端的美景,刚才在洞里的压抑顿时无存。
乘车原路返回,路过噶仙湖畔新建的库图尔其广场。库图尔其广场占地面积很大,广场上处处彰显着鄂伦春族的特点,邻近公路的一片区域呈圆形,四处树立了塑有鄂伦春传统中神灵的石柱;而靠西一侧则铸有镶嵌着巨大鄂伦春图腾的雕塑。再往里走,路的两边隔几米就会有一座描绘鄂伦春人日常生活的小品,有的骑马举枪,有的打猎归来,有的搭弓射箭,有的生火做饭……个个栩栩如生,让人印象深刻。而远处高耸的民族团结抗战纪念碑则最为醒目,它向人民介绍了抗日战争时期鄂伦春猎民与汉族军民一道共同抗击日本侵略者的往事。在这座雕塑身前辗转,我想起小时候曾在音乐课上学过的一首歌:高高的兴安岭,一片大森林,森林里住着勇敢的鄂伦春,一呀一匹猎马一呀一杆枪,翻山越岭打猎巡逻护呀护山岭……
回到城里,由于忘记拍摄路边的一个路牌,我又回返数公里去找那块路牌,来回步行,也捕捉到几个其他有特点的镜头,当然也算是对这个城市进行一下深入的了解。
由于鄂伦春博物馆迁址翻修,我在这座城市已无事可做,于是便提前坐班车回到加格达奇。虽然明天中午我才会坐上回到北京的列车,但真正的观光走访已经在此刻结束。下午回到宾馆,我将清理一下物品,简单回顾一下旅程,准备踏上回程的道路。

原文撰于2012年6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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