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种布娃娃在国内的商场里已经绝迹了吧, 现在的玩具娃娃形象多姿多彩, 服装华丽, 装饰精致,
像这样土气而又廉价的娃娃不会有小朋友青睐的, 这个布娃娃站在我妈妈家的沙发背上, 算起来, 她差不多和我同龄了. 对于我来说,
她是我小时候唯一的一个玩具, 看到她, 让人有种时光飞逝, 似水流年的感叹, 却不能勾起对童年的回忆,
我已记不起小时候这个娃娃带给我的快乐, 但可以想象一个小女孩儿童年里唯一的玩具, 在她的生活中一定占有了极其重要的位置,
我只记得上初中的时候, 这个娃娃原来的衣服已经穿烂了, 我找了几块小碎布, 为她缝制了一套小衣服, 上身是一件花布衫, 从前面穿入,
在身后开口, 可以脱卸, 下身的裤子是用黑底小花点的布料, 不会做裤腰, 干脆把它钉在了身上, 所以裤子是脱不下来的;
做完后觉得有点单调, 又做了一条镶边的小围裙, 肩带那里用两个心型的红色小钮扣作了装饰; 她的头发是塑料压制出来的,
只在两旁留了两个洞, 我不记得原来是用什么做的辫子, 我用黑色的毛线给她编了两条辫子, 辫梢扎了红色的蝴蝶结.
她脸上那两块红色是我给画的, 用的什么颜料也不记得了, 当时看着焕然一新的小娃娃,
很为自己的巧手感到自豪, 我后来的针线活一直没什么进步, 可能还不如那时, 以至于前几年回国见了那身小衣服,
都不敢相信是自己的手艺.
我早已忘记曾有过这样的一个布娃娃, 不知是哪一年回国, 却见她站在了妈妈的沙发背上,
桌子的玻璃板下, 压着妈妈写的一首打油诗, 具体已经记不起来了, 反正是关于布娃娃的, 描述了幼时的我对她的喜爱,
少年的我为她缝制新衣, 如今母女相隔千里, 睹物思人, 我才明白, 在母亲的心中, 这个布娃娃已是女儿的替身,
寄托了她对女儿的思念.
我是一个不喜欢怀旧的人, 也不喜欢保留旧物件,
因为从小到大, 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回忆和留念的, 想起来的都是痛苦, 从有记忆开始, 就记得父亲的暴虐, 挨打是经常的,
往往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成天提心吊胆地活着, 对大人察言观色, 那时正值文革时期, 父亲在单位里受了冲击,
回来就把气出在孩子身上, 母亲看不过而阻拦, 他们两个就干仗, 家里不是大人吵架, 就是孩子挨打; 母亲虽说不打孩子, 但过于节俭,
舍不得吃, 舍不得穿, 我一直到上中学, 还穿着哥哥的旧衣服, 用着哥哥的旧书包, 在上海这样的城市,
我这样的女孩儿一直是被人看不起的, 不过我学习特好, 小学五年每次考试都是满分, 高中考入重点中学,
高考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上海第一医学院, 那些穿得花枝招展的女同学们虽说看不起我的衣着, 但也不敢过分欺负我.
婚后来到伊朗, 异国他乡, 老公身无分文,
生活从负数开始, 所经历的艰难困苦难以言说, 奋斗了六七年后经济上有所好转, 我又得了产后忧郁症, 夫妻关系急转直下, 老侯开始颓废,
借腰痛之由服用大量镇痛剂直至上瘾, 这样吵吵闹闹地过了十来年, 一直到我去年开博之前, 两人才渐渐从困扰中走出, 虽说还有许多烦恼,
但我已学会了淡泊, 学会了爱自己, 学会了凡事要看开, 学会了不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明白了生活就是一个个的坎儿,
总有迈过去的时候. 我明白人生短暂, 要及时行乐, 所以我不回忆过去, 不悲怜自己, 不叹息命苦, 我只要一天天地过着我的日子,
在平淡中寻找快乐, 积极乐观地开始每一天.
今天正好看了奥普拉的谈话节目, 内容和我写的东西有点相关,
这期节目是她为纪念小肯尼迪50寿辰而制作的, 回忆了1996年小肯尼迪唯一的一次接受了奥普拉的访谈, 他真是一个极具魅力的男人,
英俊, 睿智, 幽默, 被称为真正的美国王子, 这次访谈后两年, 小肯尼迪和他的妻子,妻妹在飞机失事时遇难, 时年38岁.
奥普拉受到了极大的震动, 从而引发了对生命的思考, 她说了一个小故事, 她的一个雇员得到了一条质地精良, 昂贵的围巾,
因为太珍惜这条围巾, 他决定再去买一条便宜一点的平时戴, 结果在购买便宜围巾的过程中, 他丢失了那条昂贵的围巾,
奥普拉问他从这件事上学到了什么? 他不知道, 奥普拉对他说: 现在穿戴上你的好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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