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东都净土寺在伊川鸾浴沟
文图 翟智高
研究玄奘剃度出家的东都净土寺,首先是玄奘在洛阳净土寺取得的业绩,乃至在洛阳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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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东都净土寺殿脊龍吻仙人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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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川白元鸾浴沟的净土寺是隋唐时期洛阳東都淨土道场,其最重要的证据,就是该寺1987年出土有重要的明代嘉靖十一年重修的碑刻,明确记载此净土寺创建在北魏天賜(404)年。再是出土的元代《雲山舍利之塔》铭刻。该净土寺从创建至今,没有向其他地方徙来迁去。出土的石刻碑文是埋在地下的文物,时代也远在清代徐松的《唐两京城坊考》之前300多年。
对伊川的净土寺,有人提出几种说法,否定伊川的净土寺是隋唐寺院,进而认为该净土寺不是玄奘法师剃度出家之地。
几种否定说法事实真相究竟对不对呢?
一、关于“伊川鸾浴沟净土寺始建时间晚于玄奘出家时间,因而这里不是玄奘剃度出家地”。
这种说法的依据,是《直隶汝州全志.伊阳古迹》记载:“净土寺在城北五十三里鸾浴沟,唐贞观戊子建。”。
伊川鸾浴沟净土寺1987年出土了明代两通石碑,一是嘉靖十一年(1532年)石碑,题目“净土禅寺记”,记载该寺剏于(北魏)天赐延年间(公元404年),碑文落款有当时汝州风穴寺和洛阳、伊阳、嵩县诸多寺院住持的签名。
二是明代嘉靖二十一年((1542年))石碑《伊陽净土梵宇佛像記并頌》,明确刻有净土寺位于“洛阳管子休官林下定盟泉右”,“宫墙廟貌,万古上寺”。
二、关于“偃师、巩义与伊川净土寺称为东都净土寺的可能性甚微”
有一种说法,{《高僧传》记载:“显庆五年(660年)四月,唐高宗李治在东都洛阳苑内建八关宫。五月,幸八关宫,改为合壁宫,敕召僧义褒、慧立等诣京洛,见帝于合壁宫,叙论称旨,留住东都净土寺。”这段文字记载即是有力证据。隋唐时期东都洛阳四周寺院林立,多达千余座,而偃师、巩义与伊川(是时称伊阙)当时属于河南郡、后隶属洛州,故而此三地的净土寺称为东都净土寺的可能性甚微}。
上述说法是不了解洛阳南大门的伊川自古就是古都洛阳重要组成部分,东汉将洛阳南郊伊川境内九皋山广成关以北划为广成苑皇家灵囿。《后汉书》记载有马融所作《广成颂》,讲到在洛阳的南郊,是广成苑皇家灵囿:“是以大汉之初基也,宅兹天邑,总风雨之会,交阴阳之和。揆厥灵囿,营于南郊。徒观其垧场区宇,恢胎旷荡,□敻勿罔,寥豁郁泱,骋望千里,天与地莽。于是周阹环渎,右矕三涂,左概嵩岳,面据衡阴,箕背王屋,浸以波、溠,夤以荥、洛。金山、石林,殷起乎其中,峨峨硙硙,锵锵锥隹,隆穹盘回,嵎峗错崔。神泉侧出,丹水涅池,怪石浮磬,耀焜于其陂。”
唐武德四年,李世民讨平王世充,置洛州总管府,领洛、郑、熊、谷、嵩、管、伊、汝、鲁九州。洛州领河南、洛阳、偃师、巩、阳城、缑氏、嵩阳、陆浑、伊阙等九县。其年十一月,罢总管府,置陕东道大行台。九年,罢行台,置洛州都督府,领洛、怀、郑、汝等四州,权于府置尚书省。贞观元年,割谷州之新安来属。七年,又割谷州之寿安来属。八年,移治所于河南县之宣范坊。十八年,废都督府,省缑氏、嵩阳二县。显庆二年,置东都,官员准雍州。是年,废谷州,以福昌、长水、永宁、渑池等四县,怀州之河阳、济源、温、王屋,郑州之汜水来属。龙朔二年,又以许州之阳翟,郑州之密县,绛州之垣县来属。乾封元年,以垣县隶绛州。咸亨四年,又置柏崖、大基二县。其年,省柏崖县。上元元年,复置缑氏县。永淳元年,复置嵩阳县。光宅元年,改东都为神都。垂拱四年,置永昌县。载初元年,置武临县。天授元年,置武泰县,寻废。仍改郑州之荥阳、武泰来属。三年,置来廷县。神龙元年,改神都复为东都;废永昌、来廷三县;改武泰、荥阳还郑州。先天元年,置伊阙县。开元元年,改洛州为河南府。二十二年,置河阴县。天宝元年,改东都为东京。
贞观十一年(公元637年)李世民改洛州为洛阳宫之后,曾多次到“广成泽”游猎。贞观十四年(公元641年)还命将作大匠阎立德在广成泽附近规划设计建起一座清暑宫,取名襄城宫。
武则天《以郑汴等州为王畿制》诏书“朕闻上图列宿,垂七纪而环紫微;下料物土,制八纮而尊赤县。是以帝猷方盛,开甸服於平阳;王业肇基,创神郊於景亳。虽政或沿革,道有污隆,强干弱枝,率由兹典....王畿存千里之制;西京御历,帝里据三辅之饶.......可以洛东郑州、汴州、南汝州、许州、西陕州、虢州、北怀州、泽州、潞州、东北卫州、西北蒲州为王畿。内郑州、汴州、许州可置八府,汝州可置二府,卫州可置五府。别兵皆一千五百人....足兵之义,牢笼於振古。主者施行”。
伊川净土寺在隋唐时期均是在东都洛阳范围之内,称东都净土道场、洛阳净土寺或东都净土寺是没有问题的。
唐高宗李治“敕召僧义褒、慧立等诣京洛,见帝于合壁宫,叙论称旨,留住东都净土寺”。
合壁宫位于洛阳西苑西的延秋一带,从这里骑马走丰李、龛涧、新城到鸾浴沟东都净土寺,是帝王到广成泽的“轻车熟路”。
高宗在合璧宫召见慧立,命其到东都净土寺留住,使慧立对玄奘法师自幼在净土寺剃度出家,后由此寺到西天取经有了更深切地了解,为他撰写《慈恩三藏玄奘法师传》积累了可靠的史料,然未成而卒,后由广福寺沙门彦悰续而成之,凡十卷,为今人研究玄奘之重要史籍。
三、清朝徐松唐两京城坊考所加注的“大云寺本后魏净土寺”在洛阳毓才坊,是将大云寺与净土寺两个寺院混为一谈,与明代石碑记载的净土寺位置不合,不可采信。
北魏{洛阳伽篮记}和《魏书》和《隋书》等史料,没有任何关于隋唐时期在洛阳城区内建净土寺的记录。唐代贞观以后一直到武则天时期,洛阳大兴佛寺,但各种史籍文献找不见上述清朝人徐松写在《唐两京城坊考》毓才坊条下所加注的那一段:“大云寺,本后魏净土寺,隋大业四年,自故城徙建阳门内,贞观三年复徙此坊,天授二年改大云。会昌中废”的记录.
另据宋《资治通鉴》、《河南佛教胜迹》、《中国历史文物图集.河南分册》的记载,都没有关于洛阳老城区内建有净土寺的记录。
《佛教年表》曾记载“691年(唐武则天天授二年)武则天以佛教助其登基,乃令佛教居于道教之先。召神秀入京讲佛法,武则天加跪礼迎之。诏洛阳明堂后建天堂,以安置佛像。吐火罗国沙门弥陀山(寂友)译出《无垢净光陀罗尼经》、于阗国沙门天智译《造像功德经》。洛阳净土寺、大云寺修缮,尉迟乙僧绘壁画。”
由此可见,大云寺与净土寺是两个寺院。清代徐松在《唐两京城坊考》毓财坊“大云寺”条下附注的“大云寺,本后魏净土寺,隋大业四年(608年),自故城徙建阳门内,贞观三年(629年)复徙此坊,天授二年(691年)改大云寺。会昌中废”。其明显的讹误就是将洛阳大云寺与洛阳净土寺混为一谈。
大业年间,战火连绵,当时隋炀帝正忙于战争[大业四年至五年(608—609年) 隋击吐谷浑之战。大业六年(610年)
隋平建国门事变。大业六年(610年) 隋击流球之战。大业六年(610年) 西突厥射匮击处罗可汗之战。大业六年六月 尉文通起义。十二月
王万昌起义。大业六年至十三年(610年—617年)瓦岗翟让起义。大业七年(611年) 王薄起义。七年(611年)
刘霸道起义、孙安祖起义、高土达起义}。
大业七年(611年)下令高丽,在洛阳征民夫十万,十六岁以上男子皆得随军出征。总征全国陆路之兵集中于涿郡(今北京西南),又调江淮以南水手、弩手等共7万人北上;同时征发大批挽车、驾船民夫向前方运送兵器粮秣等军需物资。总兵力约为一百一十三万余人,号称200万。运粮民夫倍于士兵。陈褘的二哥陈素此时已符合“十六岁以上男子皆得随军出征”的年龄,他不愿打仗,只有一条出路,就是出家为僧。于是,陈素偷偷从老家缑氏陈河村出发,经大口、寇店、大谷关,翻越嵩山水泉口,经秦郑古道到了洛阳城外龙门石窟南的东都净土寺,化名长捷,出家当了和尚。撇下弟弟陈褘在老家,孤苦无依,到姐姐家去生活也不是长法。于是,陈素又将弟弟接到净土寺。
唐道宣《续高僧传》卷四《大慈恩寺释玄奘传》云:
“兄素出家,即长捷法师也。容貌堂堂,仪局瑰秀。讲释经义,联班群伍。住东都净土寺。以奘少罹穷酷,携以将之,日授精理,旁兼巧论。”。《大正藏》卷50《慈恩传》卷上说:“其第二兄长捷先出家,住东都净土寺。察法师堪传法教,因将诣道场,诵习经业。”偃师缑氏玄奘故里去往东都净土寺的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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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元年(618年),唐高祖李渊称帝,国号唐。时王世充占居洛阳,唐军与王世充为争夺洛阳又打了四年战争,武德四年(621年),王世充降唐,大批不愿降唐者纷纷削发假扮成和尚躲入洛阳城中各个寺院道场。李渊下令唐军废除洛阳城端门楼、乾阳门及阙楼。为了消除隐患,李渊又下令废洛阳城中及城郊地区各寺院道场,只留三十个僧尼,其余全令其还俗。武德九年(626年)四月,唐高祖李渊诏令全国废除佛道,洛阳仅保留寺观(注:白马寺、上清宫)各一所,其余全部废除,此时建阳门内已没有任何寺院。怎会再有清代徐松在《唐两京城坊考》毓财坊“大云寺”条下附注的“大云寺,本后魏净土寺,隋大业四年(608年),自故城徙建阳门内,贞观三年(629年)复徙此坊”?
玄奘法师幼年即在净土寺“幼怀贞敏,早悟三空之心”,在贞观元年已“翘心净土,往游西域,乘危远迈,杖策孤征”,孤身一人从净土寺去西域取经了。有唐太宗李世民撰写的《大唐三藏圣教序》为证:
后来玄奘的「请御制三藏圣教序表」一文中说﹕沙门玄奘言﹕“奘以贞观元年往游西域﹐求如来之秘藏﹐寻释迦之遗旨﹐总获六百五十七部”。由上述可证,玄奘在贞观元年西行是可信的,并不是贞观三年才开始去西域的。此时洛阳城内哪会有他出家的净土寺呢。
附录
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50 册 No. 2053
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
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卷第一 沙门慧立本 译彦悰笺
起载诞于缑氏终西届于高昌
法师讳玄奘,俗姓陈,陈留人也。汉太丘长仲弓之后。曾祖钦,后魏上党太守。祖康,以学优仕齐,任国子博士,食邑周南,子孙因家,又为缑氏人也。父慧,英洁有雅操,早通经术,形长八尺,美眉明目,褒衣博带,好儒者之容,时人方之郭有道。性恬简,无务荣进,加属隋政衰微,遂潜心坟典。州郡频贡孝廉及司隶辟命,并辞疾不就,识者嘉焉。有四男,法师即第四子也。幼而圭璋特达,聪悟不群。年八岁,父坐于几侧口授《孝经》,至曾子避席,忽整襟而起。问其故,对曰:“曾子闻师命避席,玄奘今奉慈训,岂宜安坐?”父甚悦,知其必成。召宗人语之,皆贺曰:“此公之扬焉也。”其早慧如此。自后备通经奥,而爱古尚贤,非雅正之籍不观,非圣哲之风不习;不交童幼之党,无涉阛阓之门;虽钟鼓嘈囋于通衢,百戏叫歌于闾巷,士女云萃,其未尝出也。又少知色养,温清淳谨。其第二兄长捷先出家,住东都净土寺。察法师堪传法教,因将诣道场,诵习经业。
俄而有敕于洛阳度二七僧,时业优者数百,法师以幼少不预取限,立于公门之侧。时使人大理卿郑善果有知士之鉴,见而奇之,问曰:“子为谁家?”答以氏族。又问:“求度耶?”答曰:“然。但以习近业微,不蒙比预。”又问:“出家意何所为?”答:“意欲远绍如来,近光遗法。”果深嘉其志,又贤其器貌,故特而取之。因谓官僚曰:“诵业易成,风骨难得。若度此子,必为释门伟器,但恐果与诸公不见其翔翥云霄,洒演甘露耳。又名家不可失。”以今观之,则郑卿之言为不虚也。
既得出家与兄同止,时寺有景法师讲《涅槃经》,执卷伏膺,遂忘寝食。又学严法师《摄大乘论》,爱好逾剧。一闻将尽,再览之后,无复所遗。众咸惊异,乃令升座覆述,抑扬剖畅,备尽师宗。美问芳声,从兹发矣。时年十三也。
其后隋氏失御,天下沸腾。帝城为桀、跖之窠,河、洛为豺狼之穴。衣冠殄丧,法众销亡,白骨交衢,烟火断绝。虽王、董僣逆之衅,刘、石乱华之灾,刳剒生灵,芟夷海内,未之有也。法师虽居童幼,而情达变通,乃启兄曰:“此虽父母之邑,而丧乱若兹,岂可守而死也!余闻唐帝驱晋阳之众,已据有长安,天下依归如适父母,愿与兄投也。”兄从之,即共俱来,时武德元年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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