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清梅花是冬的精灵还是春的信使,也说不明眼前这株梅到底是红梅还是白梅,因为这是这里仅有的一株梅,但她却长出两种颜色迥然不同的花瓣,红的殷红厚实,顶风傲雪,无所畏惧;白的薄如蝉翼,轻盈剔透,仿佛轻轻触弄,娇嫩的花瓣便会在指尖纷纷散落,跌附于枝丫上,泥土间,旋即化作春泥。
吸引我眼球的并非奇花异草——但凡稀罕之物从不乏关注的眼神。我只在某个喧嚣的院落一隅,与她邂逅于午后的片刻寂寞。
好笑的是,面对珍奇花草,我那天生拙朴的双眼,怎么也看不明白双色梅是怎么长出来的,自然也就体会不到聪明人别出心裁之举以及他们的良苦用心了,那么花儿们是怎么想的,恐怕只有她们自己才知道。好看那是肯定的了,至少很是稀罕吧。绕树三匝,左顾右盼,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眼前浮现出几年前在昆明黑龙潭见过的那株老态龙钟的唐梅来,咋一看,与其说那是一株千年梅花,不如说是一截枯朽烂木,说实话,我很难把它跟花儿联系在一起,但这截千年朽木居然真的会开花,只是我并未亲眼目睹罢了。每次去的时候,不是早了就是迟了,屡屡错过了花开时节。佛说,种因得果。见与不见因缘注定,前世无因,来世岂能有缘?无所谓好,也无所谓坏,顺其自然好了。有些事正如有些人,也说不上哪里好,其实她什么也没做,她只是按自然规律和自己的想法活着,不曾邂逅,也就顾不上看她一眼,却也喜欢上了,而且喜欢得那么理由充分,那么理直气壮,那么专横任性。
回到家不知做什么好,就在博客上写下这样一段话,大意是:……倘若有幸目睹与李白同一年代的梅花,我会感动得流泪的。与花木如此,与人几何?
……
日子过得也真快,仿佛昨天还在筹备过年的喜悦,一觉醒来,一个个换上了一副上班的表情,行色匆匆。记得小时候为过年能够得到一件小玩具,一些平时吃不到的零食,一次次急切等待,一年年翘首期盼,一旦玩具玩在手上,零食吃在嘴里,心中却又产生一种“也不过如此”的厌倦。也曾踌躇,自己是如此的顽劣,可能我是个最不擅长等待的人吧,但我却一次次品尝到等待和期盼的味道——一种煎熬过后附带的暖意,莫非等待还可以延缓人的幸福感?时而又觉,等得太久,倦了累了,懒得再等了,就把我的这种与生俱来的“斑斑劣迹 ”藏了起来,不再去管花儿什么时候开,鸟儿什么时候来,好比眼前这株双色梅,撞上了,自然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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