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的里程碑往往比成功的纪念碑更有意义
(2012-10-25 17:5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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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看到王云帆的大作《俘获者——德隆最后的600天》,再次重温了一段刚刚过去的“历史”。
即便这个历史仍然在
不断地简单复制和肆意繁衍,对于中国的企业界和金融界来说,“过去了”的人物和事件往往就被记忆尘封了,或者就在业界表现出来的冷漠和同道们纷纷与之刻意
拉开的距离中被冻结了。人们总是轻易地自我谴责,我们是健忘的,无论在商业上,还是在社会行为,政治意识等领域里。但是,这个几千年连绵的历史却是深刻地
记忆并传递下来更多不应该留下的东西。
德隆崩盘仅仅两年,我们记忆了多少呢?过去两年来,德隆类事件和人物不断在传媒上涌现,德隆类理念和语言又在几乎所有产业和所有体制的大大小小的企业表述中沉渣浮起,我们不得不在这种集体失忆文化中认真考虑:
l 不能被企业文化植入记忆的东西是否真正存在过?
l 当事人自我包装或贬损的记忆真实么?
l 主流传媒渲染和发掘的事实真实么?
l 管制当局和法律规则所认定的事实合理么?
l
在我们当下这个急剧崛起和多元化存在的时空维度里能够有如此简单清晰而且可以为充满江湖经验的企业家们所认可并植入记忆的结论么?
王云帆的这本书给了我们新的视角和思考起点。也感谢出版社的判断,在这么多版本的
德隆重组基本落下帷幕,
德隆已经被分解而不复存在了。华融的重组过程在业界有相当分歧的看法,市场人士广泛批评政府行为的介入,政府则更关注以市场名义实施对社会和民众的掠夺行
径。以我观之,此番重组乃经过国家指定机构在现实法律和市场规则的框架内操作,应是当下体制内市场的力量和管制的力量彼此妥协的结果,不是任何一方的胜
利,甚至其中没有多少可以进行是非判断的基础。至于德隆管理者在重组操作中被边缘化的现象,在全世界都是一样的,败军之将岂可言勇,这并不是市场化重组的
识别依据。
我确信,对德隆的讨论和判断还会长期进行下去,成败已经定局,结论可以反复调整,与时俱进。对于企业界而言,更重要的是理解环境和时势。可以从不同的角度反观自身,从而调整未来的战略选择。
感谢作者的高看,我也有机会在此表达个人对德隆现象的几点管见。
第一,德隆集团是中国企业失败的一个重要里程碑
我以为,应当了解这样几个重要的事实,才能中肯地把握德隆集团的要害:
l 一个从实业起家,依靠上市公司为融资主体的庞杂的民间财团。
l 一个间接控股十几个金融机构而形成监管外金融渠道的初级金融寡头
l 一个提出与国际接轨的产业整合理念却深陷落后产业基础的泥足巨人
l 在与海尔、联想、万科等同样雄心大志企业集团竞争的同样环境中无可挽回地失败了。
“靡不有初,鲜克有终”。研究德隆集团的失败是有现实意义的,我在另一短文中提到:“回顾历史,科学家多从自然灾难中寻求理论的突破;心理学者多从病人
的歇斯底里状态中破译人格的真正密码;工业革命的酝酿更多从经济危机中寻求突破口。从这个逻辑上推来,研究中国企业家群体的精神内涵和行为模式一个重要的
角度就是崩溃。”失败中才能真正把握实质,才能取得进步!
一个失败的里程碑往往比成功的纪念碑具有更加伟大的历史意义。
第二,德隆集团是中国章法无度的金融体制的产物。
尽管受到许多体制内的质疑,我仍然维持两年前的看法:“水载舟,水亦覆舟。正是中国章法无度的金融体系造成了德隆的昨日,也导致了德隆的今天。”在我们的
法律和管制规则有充分理由谴责德隆集团非法集资,股票坐庄,挪用资金,抽逃资本,借短贷长等等的陈词滥调之后,我们应当注意到至少以下几个特殊的环境约
束:
l 宏观调控的政策环境,强调政治观念和政府战略的主导而不是依赖市场和企业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