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敲,机会之门就会为你打开
(2010-11-27 15:0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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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心灵成长杂谈 |
分类: 人生 |
我大学毕业时有个很纯粹的愿望:我想成为全世界最好的科学家。我本科的专业是细胞生物学,我就想什么是在整个生物学中最神秘,最有挑战性的领域呢?对我来说,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人的大脑。可能没有比“大脑是怎么运作的”、“人是怎么思维的”更神秘、更具有挑战性的问题了。
有了这个方向,我把目光转向了纽约哥伦比亚大学的神经生物学和行为学研究中心(Center for Neurobiology and Behavior),当时《科学》杂志把该中心评为脑方面全世界最顶尖的研究所之一,该中心发表的研究论文极具开拓性和前瞻性,目前这个小小的中心已有两位诺贝尔奖得主。这个中心是由一位叫Eric Kandel博士创立的,他开创了神经生物方面的先河,有很多非常了不起的发现, 2000年他因为这些成就获得了诺贝尔奖。他也就是我后来的博士导师。
我当时心里梦想着要去做他的学生,但是我在中国武汉的一个小角落里,怎么能成为高不可攀的Eric Kandel的学生呢?我开始申请哥伦比亚大学的博士研究生。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我家里装不起电话,也没有互联网,只能寄信,而那些信得先打好草稿,再用借来的打字机打出来。
当时从武汉寄信到纽约单程平均要十五天左右。1990年春天,我忽然收到一封哥大的来信,信上说,恭喜你,你被选中接受我们研究生院副院长Feigelson先生的面试,面试的地点在上海复旦大学。但让我沮丧的是,因为邮件在路上耽搁时间的太长,面试的时间刚刚过去。
我本想就这么算了,但心里怎么也不愿意错过这个一生也许只有一次的机会,所以我拼命地想办法,后来我就用公用电话打给复旦的外宾招待所(当时访问高校的外宾都住外招),问他们是不是有位Feigelson先生来过他们学校。他们告诉我Feigelson已离开复旦了,我本想挂电话,但转念一想就又随口多问了一句,Feigelson回美国了吗?他们说Feigelson原计划就回美国的,临时决定留在中国到处游览一下。我又问Feigelson准备去那些地方呢?在所有他要去旅游的城市中,居然就有武汉!我心想,真是天助我也!因为我当时有个隐忧,即使我能赶上面试,到哪儿去弄从武汉到上海的盘缠。向父母开口,他们是一定会支持的,但我不愿意多花一分他们辛辛苦苦挣来的钱。现在Feigelson要来武汉,我至少不用为路费发愁了。
我就追问了下去:Feigelson在武汉住哪里?复旦外招说在华中理工大学(后来改名为华中科技大学)的外招。我就到华工的外招,抄下了他们的电话,弄清了Feigelson到达的日期。
到了Feigelson来武汉的日子,碰巧下瓢泼大雨,大到交通都无法正常进行,路上自行车的半个轮子都没在水里面。我和Feigelson通了电话,用结结巴巴的英语,向他解释我的面试信收到晚了,并提出和他见面的请求。我听得出Feigelson有点吃惊,当时的中国学生,普遍被教育得比较循规蹈矩稳重保守,象我这样大胆主动的不多。怎奈大雨滂沱,他反正无处可去,就勉强答应和我谈一小段时间。
没有别的交通工具,于是我骑了两个半小时车去见Feigelson。当时雨特别大,虽然穿了雨衣,我到他房间门口时,已经全身湿透了。当Feigelson看到穿着简朴的毛衣牛仔裤,滴滴答答地滴着水的我,显然吓了一跳。在中国武汉的一个角落里,居然有这么一个穷酸不起眼的年轻人,发疯地想上哥伦比亚。
“Mr. 飞盖儿生,” 因为英汉字典里都找不到“Feigelson”这个姓怎么发音,我只好硬着头皮,用自己猜的发音称呼他,“I have come to see you!”
我和Feigelson谈了很久,我之前已经做了相当准备,对哥大的一些教授的研究方向有些了解,我告诉他我对神经生物学和行为学研究中心的研究尤其感兴趣,很希望能在哪些哪些方面为该中心的研究作出贡献(其实就我当时的能力而言,我并不能做出什么贡献)。Feigelson显然为我的热情所打动,分手时他紧握着我的手说,“Please be
patient.
大约过了十天左右,我收到了Feigelson的一封电报(当时电报是从纽约到我家最快的通信方式)。上面说:恭喜你,你被哥伦比亚大学录取了,而且我们为你安排了全额奖学金。我就这么进了梦寐以求的哥伦比亚大学。
我常回想这件事,我意识到,我如果当时放弃申请哥大(毕竟还有很多别的学校可以申请),没有给复旦外招打电话,或者没有多问一句Feigelson去哪些地方旅游,或者因为那天雨太大,我没有去华工拜访Feigelson,那我整个人生就会不一样了。
所以让我用我亲身的经历告诉你,一定要去敲机会的门,你敲,门才会为你打开,千万不要犹豫,不管你认为门开的机会有多小。只要你去争取了,你就有可能得到这个机会,但是如果你不去敲门,门永远都不会为你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