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道,右道出柳中县,东南向沙洲(今敦煌)一千三百六十里。常流沙,人行迷误,有泉井咸苦,无草。行旅负水担粮,履践沙石,往来困弊。”
这段路是古代敦煌与吐鲁番之间最近的一条道路,它的开通和使用始于汉代,敦煌文书唐代《西州图经》残卷中有这般记载,丝绸之路南道也因此得名——大海道。

从敦煌沿天山南道至吐鲁番,直接距离只有500公里左右,比绕道天山北麓的伊吾路要近一半。尽管大海道这条路险恶异常,基本都是连绵沙漠与荒芜雅丹,少有生命迹象,但天山北道并不太平,因此常有僧侣、商队或是急行的军队走在这条艰险道路上。史籍中记载,北魏时柔然曾几次占据伊吾,隋时突厥进犯,控制伊吾路,大海道无疑成为当时重要的道路,成为沟通中西方文明的通道。唐代以后,官方的使用逐渐停止,大海道也淡出人们的视野,成为停留于历史记忆中的丝绸之路古道。

离开七角井,从了墩附近向南,我们寻找着走进大海道的道路。 几天前,刘英智给我们发来他之前进来时的坐标点当参考。了墩火车站附近,不再有路,我们只能沿着天山洪水的冲击沟向南,一路河沟与鹅卵石滩,走着比较艰难。路遇一堆工程废弃木料,我们弄了几根木方塞到车上,防沙板之前在黑戈壁的泥坑里遗失,万一遇到陷车问题这些木方能有帮助。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河谷颠簸,我们走进一大片雅丹,这里有些地方有推土机推过的简易道路,连接着矿山各钻井点,但沙土松软,行车还是要小心,减少不必要的陷车,那样太耽误时间。此时,一辆车、四个人享受着荒凉中的壮美。

风雨剥蚀这地面的岩石,使之逐渐成为沙土。我们何尝不是这样呢,岁月打磨,逐渐消逝……

了墩火车站以南四十公里的雅丹群中,一处煤矿勘探点完成既定任务准备收工。在这荒芜之地,他们成了较常驻的“居民”,每个点要驻守两、三个月,有些勘探点的工人带着小狗,打发寂寞。除他们之外,还有一些对大海道好奇的旅行者会闯进这里,我们也是其中的一部分。经过千年沉寂,大海道又逐渐有了生机。



这几日,月圆,我们在山梁上等待,等待与月亮的会面。



午夜时分,在一处雅丹下扎营,简单煮些面。吃过晚饭,本打算再烧些开水泡茶,享受大海道的魔鬼城里最惬意的时光,但发现带的水并不多,算了,睡了……



由于满月,太亮,没办法拍星空,临了,再晒晒月亮。对于久居魔都,已是家养宅男,依旧自称有颗“狂野之心”的张驰来说,拥有这样一天的经历,此行足以……

第二天一早,阳光是暖色中较冷的那种,天气略凉,但很惬意。月亮还在西边的山梁上,依旧很明亮。



收拾完装备,我们继续向前,从扎营地向东北方有两个出口,一个是五堡乡,那里的魔鬼城旅游开发还不错,老同学张斌在那里。还一个出口在三道岭煤矿,那里也有朋友,是可爱的阿熊……
在西部大开发的形势下,大海道丰富的矿产、旅游资源,对吐鲁番、哈密和敦煌间的经济发展,均具有潜在的战略价值。如今,位于大海道中部的哈密五堡乡魔鬼城旅游区已成为新疆东部旅游的一个热点,哪怕燥热难耐的夏季正午,依旧有不少游客来感受大海道的沧桑变幻。

我们在矿点间的道路上折腾,也没法分清楚准确的路,直到时近正午,终于发现前方有大货车带起的尘土。走近,看出了,是三道岭煤矿的南泉,二十多年前第一次到三道岭时曾来过,那时这里还有很多居民,同学艾斯克家就在这里。现在,这里和七角井一样,都成了废墟。



墙上的“语录”都已斑驳脱落,它抵挡不了时光的打磨;路口的像塔还竖着,早晚会倒掉。
这里,还是电影《无人区》的拍摄地……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