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从北川开车回绵阳，到安县一路都在修路，想起去年在安县到绵阳路段在大修，我们在路边的梨家院村偶遇一位生性开朗的塑佛老人——衡朝俊。如今这段路已经修好，不知他们老两口租住的房子拆没有……

 
   去年四月，绵阳梨家院村， 年近七旬的衡朝俊老人捏杯白酒、搬把椅子，坐在门前的核桃树下巴扎着小酒和客人聊天。数十米外，绵阳市到北川县的公路全面重修，四车道将改为六车道，挖掘机轰鸣着将水泥路面翻起。与此繁忙景象相对应，老人身边立着十多尊未完工的水泥菩萨像，有观音、有罗汉，还有各路叫不上名的神仙，这些塑像都出自衡老之手，由于在附近颇有名气，人们都尊称其为——衡师。

    衡师家在绵阳东南部的盐亭县金孔镇，年青时曾在德阳第二重型机械厂工作，后到过北京长辛店“二.七”机车车辆厂实习，1961年因中苏交恶厂子停工，衡师回到老家在生产队当会计。其后不久，心气颇高的他自学干起了修表行当，不但自己修还办起培训班，带出的徒弟有105人。随着电子表的发迹，机械手表逐渐只剩下动则上万的高档货，曾临过《芥子园画谱》的衡师改行做起菩萨像，这一改如今也已二十多年过去。

    四川各地乡下，几乎村村都有寺庙，衡师的生意也没断过档。“我现在的专业是雕塑艺术神像，安县、三台、青川、北川都有我塑的像，如今塑了多少没法统计，几千个总是足有的”。

    说道自己如今的行当，衡师自信满满。衡师对自己的收入从不隐讳，一年小两万的收入足以让老两口安度晚年，而单个塑像价格从200元到500元不等，主要看做工，出钱少就粗点儿，价格高自然要做的精细。制作工艺是固定的，打桩、造型、打磨、彩画——最后收钱。

    为防止风吹日晒颜色脱落，彩画是客户通知提货前两天进行，院子里多个没彩画的塑像自然也是因为客户没付钱，18罗汉只拉走了12位，剩下的等有了钱再来“请”。“5.12”地震后，不少小庙里的菩萨损坏，但老人的生意稍增，但并没有想象中的火。衡师说这是因为大多数小庙都没多少钱，不可能大量更换。

    老人平时爱喝点儿小酒，这时老伴儿最不愿看到的，但一把年纪了，也不好什么都管着，好在衡师总会变着花样逗老伴儿高兴……

     随着道路扩建进度加快，老人说租住5年的房子难免被拆掉，老两口准备回老家盐亭生活。到时是否还会继续塑像，老人也没最后打算，但因上了年纪，恐怕也不会继续太久。

    到了梨家院附近，我把车停在路边，努力寻找曾和衡师聊天的地方，但是无果。在不远处，一片矮房还没拆，那是一座小庙，门外地上插着香，墙上刷着“拆”，庙门前还立着一座天王像，不知是否是衡师塑的。向路人打听得知，那是座福庙，不久后也将拆除……

    也许衡师老两口已回到盐亭，在庙门前祝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