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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迟暮之年》节选

(2015-01-07 15:2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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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作者:凌晨
图:九代火影
原载于《科幻世界》2014年10月刊

《待我迟暮之年》节选
导读:面对外公的死去,虚伪与恐惧拨动了“我”的心弦。在多番考虑之后,我进行了置换,成为了一名永生之人。但永生的代价并非只是金钱,“我”甚至要背井离乡,隐瞒家人,直到妻儿逝去。我已不再像人,而我也不再考虑生的意义。

葬 礼

唢呐刺耳干燥的声音突然停住,小锣砰砰敲响,一旁的黑衣道人面无表情地高喊:“孝子贤孙,拜!”
周围的亲戚哗啦啦跪下了一片。舅舅和舅妈在我前面,恭恭敬敬两膝着地,头咚咚碰在水泥地上。我却需要使劲儿才能跪下去,腹部的肥肉压住大腿,头好不容易弯到能接触地面的程度,脖子却几乎要断掉了。时间瞬息凝滞,大脑一片空白,我忘记了为什么会在这里,只看见舅舅和舅妈白布孝衣上的汗渍不断扩发,渐渐形成了一幅印象派立体油画。
“起!”道士终于给出指令。我立刻起身,大腿发抖,小腿抽筋,沉重的身躯不由得晃了晃。
身后的表妹一把撑住我,温柔询问:“没事吧?”
“没事没事,就是有些晕。”我回答,软绵绵地靠到她身上。
“一定是不吃早饭弄的。唉,你饿坏了吧?”表妹抱怨着。
我点头。我的饭量不用声明,看我膀大腰圆的样子就明白了。表妹把我从“孝子贤孙”中拉出,扯到一边的角落里。
“这不好吧?仪式还没完,”我抗议,“我还得抬棺……”
“你抬得了吗?虚成这样还嘴硬。”表妹掀开地上一个箩筐的盖布,露出一堆雪白的馒头,用说不上是同情还是鄙夷的口气说道:“真用不上你!”
于是,我就坐在角落里一边啃馒头,一边观摩整个葬礼,看着舅舅和舅妈以及其他三姑六婆哭灵、转灵、起灵。祭香一把把焚烧,倾倒在灵位前。黑色灵牌上“郑公再阳先父之灵位”的白色字迹,逐渐淹没在烟雾缭绕之中。每一个拜灵人鞠躬或者叩头时,两旁的哭灵人会陪送上最真挚的号啕大哭,涕泪横流,仿佛死者真是他们的至爱亲朋。
当然不会是,这个我最清楚,因为请哭灵人的钱归我出。“一定要全乡最好的哭灵人,大壮你是公司老板,就花这点钱,不能舍不得。”舅妈再三叮嘱,“外公生前最疼你了。”
哭灵人很对得起我的钱包,哭得惟妙惟肖,有声有色。他们使整个葬礼充满仪式感,以及……程式化。
对的,我吞咽下第五个馒头的时候,终于找到了形容这场葬礼的关键词——程式化。一个上午就搭建妥当的宽大丧棚,有些污渍的供桌香炉白幡拜垫,粗糙做工的麻布丧衣和黑纱袖标,堆满过道的花圈和全套纸活(就是阴宅那些东西,别墅豪车高档家具电器,全是纸糊的),都带着“毫无差别”的得意劲儿,在道士不知道吟诵了多少遍的经文中,迎接着它们的又一拨使用者。葬礼的每一个步骤,来宾们都心知肚明,他们只是这场程序的“编码”,虽然厌倦疲惫,但也要将程序一丝不苟地走到结束。至于那个牌位上的名字,写成谁都没有关系,真的,换成我的名字也丝毫没有违和感——葬礼所不同的,无非是我老婆和儿子站在现在舅舅和舅妈位置上而已。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一哆嗦,觉得后脊背猛地蹿上来一股子凉气,仿佛已经看到那一天,在烟熏火燎的我的灵牌前,老婆和儿子听着道士的口令下跪磕头。哭灵人在他们身边啜泣,流泪,竭力表演哀伤——尽管葬礼之前和之后他们都不会提起我的名字。
“虚伪!”有人凑近我,递给我一支香烟,“真他妈虚伪。你知道老爷子怎么死的吗?”
我看看来人的脸。应该见过他,但我想不起是谁。
“大壮,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了。以前你外公老拿你的照片给我看。哦,我是你外公的老邻居,你小时候还常到我家来玩儿。”来人喋喋不休。
到我归西那一天,也会有人这样对我儿子说,我看着你长大,节哀吧,死者已去,生活还要继续。
我这个人的存在感,只有在葬礼上才能达到顶峰。我的葬礼视频和生平介绍,会永远占据网络灵堂中的几个位置。当我的棺木投入火化炉的时候,我葬礼的实况视频下面会有许多ID留言,也会引来一些小广告。留言内容无非是“人生无常,且行且珍惜”这类心灵鸡汤,还会有若干同学发小回忆我的糗事趣闻;我暗恋的姑娘和曾经痴爱过我的姑娘也会相遇,相互感叹青春易逝爱情易伤。
邻居在我眼前晃晃手掌,“大壮,你发什么傻啊!你外公是自杀的。”
唢呐声陡然拔高,形成一片嘈杂的声浪,道士的诵经声淹没在这声浪之中。表弟捧着灵位向外走,十六个中青年男子抬棺跟在后面,压阵的是舅舅舅妈等亲戚的送灵队伍。我觉得是我给足了报酬,今天的送灵队伍才超过了百人,无比风光体面。甚至连舅妈将丧宴设在很远的火化场那边的酒庄,也没有人反对。但表妹坚持认为是外公人缘好,大家愿意送他。
“你外公和你舅妈吵架了。”邻居很生气他的八卦没有得到我的响应,“都九十多岁的人了,还这么较真。”
表妹在送灵队伍中招手,我急忙抛下邻居跑过去。表妹一脸黑线,“你别听人胡嘞嘞,”她严厉地说,“我们家五年前就进城了,爷爷不肯去,妈一动员他就和妈急。我们明年移民加拿大,说好春节全家都回来陪他过,谁曾想他就去了呢。”
我说:“是是,我当然是信你的话。”
表妹轻轻叹气,“爷爷老了,特别顽固,好多理儿跟他说不通。”
七年前我回乡看过外公,八十五岁的人还下地干活儿,种两亩菜地,喂两头山猪。他爱吃红烧肉,抽最便宜的红梅烟,还老骂给他洗衣做饭的女人偷他钱。
“那个女的去哪儿了?给外公做饭的那个。”我问。
表妹撇嘴,“四年前就走了。爷爷不肯给她名分,防她又紧,她觉得没意思。”
我望望那惨白一片的送灵人群,“她来了吗?”
表妹难得地笑了,“她来干什么?分遗产?爷爷银行里就存了五万块钱,专给自己做葬礼的。你看到那个穿黑西服的秃子了吗?那是银行派来的律师,监督我们财务开支的。”
秃子我认识,他找我谈了外公的遗嘱。外公把身后事安排得很周全,给舅舅和舅妈留了自己的丧葬费,五万块钱按照村子里的平均水准是够用了,舅舅他们还有吊唁金可以贴补,说不定还有结余。外公的老宅和地都给了我妈。因为妈去世得早,我便成了外公房子土地的继承者。除此之外,外公就再无值钱之物可以传世。
将来我的遗嘱不可能像外公的这么简单,我的公司可以变卖,然后把现金、股票、房子和车子统统交给老婆孩子;衣服鞋帽可以捐献;但我的手机号码、网络社交号码和游戏通用号码得仔细分配,给谁不给谁都有可能在网络中掀起风波,得到的人是天上掉馅饼,得不到的人会羡慕嫉妒恨,总之都会给别人添麻烦;还有我的西马诺全套钓鱼工具、骆驼的野营装备、四万多本藏书、超过三百瓶的红酒白酒和一柜子雪茄,这些老婆孩子欣赏不了、用不上的东西,最好由我来处理,免得暴殄天物。
我的那条老狗,从它出生就和我在一起,仿佛是我的影子,没有我它活不下去。我应该给它准备墓穴,或者就葬在我的身旁,到天堂也一路陪伴。
我很久前就买了墓地,在北郊山区陵园的高处,买时种下的国槐已经浓荫如盖。盛夏花开,黄绿的花瓣撒落我的墓碑,我的生命与大自然相比如惊鸿一般短暂,却能像夏花一样绚烂,我将俯瞰城市的生长和衰落。我的墓碑上要刻下这样的字句:“人终有一死,活着并不是为了不朽,而是为了创造不朽。”
葬礼余下的时光我就在幻想中度过,我未来的葬礼和外公现实的葬礼混淆在一起。当棺材停到火化场,包裹得像个粽子样的外公被从棺材中请出时,我分明觉得粽子壳里包着的是我,火化炉蓝色的火苗吞噬的是我,骨灰盒中装着的那捧骨灰是我。我恍恍惚惚,不知自己所处何地,所在何时。
“你信不信,我很爱父亲。”舅舅端着酒杯走到我面前说。我才恍然明白自己正在丧礼的酒宴上,一脸冷漠,满眼迷离。
“我信,我信。”我赶紧说。
“他不愿意和我们住在一起,这能怪我吗?”舅舅委屈地说,“我们总不能为他,到乡下来住吧?我又不是不管他。我们移民后,我送他到最好的养老院去,他就不会感到寂寞孤独了。”
于是外公沐浴更衣,梳理好雪白的头发,端端正正坐在堂屋中间,一边在火盆里烧着纸钱,一边喝下半瓶农药。纸钱才烧了一半,外公就躺在地上不省人事。邻居发现时,他已经没有了气息。
“他很久以前就开始计划自杀了。”邻居说,“他怕将来死了,孩子们回不来,连纸钱都没法子买给他。现在死,你们都能回来给他办丧事,还很体面。”
待我迟暮之年,我将托谁清理我失去活力的身体,将我送去火化,将我骨灰安葬?

非我是我

电梯里一尘不染,金属四壁光洁如新。站在我对面的男子同样干净齐整,白色外套上连个褶皱都没有。他安静地看着我。
“杜老最近忙吗?”我没话找话说,男子眼睛里十分空洞,拒人千里的表情让我不舒服。
“十分忙。”男子说。虽然他没有表情,但我总觉得他的眼神在说:“因为像你这样的无聊之人太多了。”
“哦,他约我来的,否则,他这么忙也不好打扰他。”我讨厌男子僵硬的姿态,分明有一种居高临下的鄙视。
“你准备好了就行。”男子说。电梯停了。缓缓打开的门外,是同样一尘不染的走廊。淡灰色的墙壁,柔和的灯光,舒适的温度,一起平息来宾躁动的情绪,坦然接受自己选择的命运。男子大踏步向走廊深处走去,我急忙小跑着跟住他。
我们路过走廊两侧的无数扇门,门都是一模一样的米白色,紧紧关闭,没有号码,没有铭牌,绝不透露出门内的任何信息。男子终于在一扇门前停下,手掌贴住门把手,随着密码锁的亮光出现,门开了。
杜老正趴在地上作青蛙匍匐状。
男子说:“李大壮先生来了。”
杜老抬头看我。我轻舒一口气,松弛下来。
杜老问:“他令你紧张?”目光指向男子。
“是。好像我要做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我说着,四下环顾。房间里有各式各样的沙发,还有柔软的地毯,根雕的茶台,一张古朴的办公桌。桌子上有台灯、文件夹、地球仪、纠缠成团的数据线、文具盒、几张显示屏等等,总之就是一个杂乱不堪但能随手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地方,这太像我那间用车库改造的书房了,甚至地毯上都同样有难看的深色茶渍。我顿时对杜老有了难言的亲近感。
“确实,这事不适合新闻曝光。”杜老说,见我神态好奇,便起身,指指那些杂乱堆积的物品,“这些都是他们送我的纪念品。”他笑了,拿起手边一个水晶杯,“这杯子见证了一段传奇的婚姻,它的主人放弃了维护婚姻的义务,也放弃了它。”
我接过杯子。杯子沉重,雕花精美,但边缘已经破损,表明它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呵护。
“这个,”杜老从桌上小山样的物品中抽出一个电子镜框,“带它来的家伙一直看它,眼含热泪。尽管我一再解释,他不会因为‘置换’失去记忆;只要他要求,我就能给他保存下来,所有的完整的记忆,表层记忆潜记忆暗记忆,都能留下来。可是他仍然看着它哭。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头,“不想。那是他的人生,触动不了我。”
“很好。你申请‘置换’的理由是想尽可能一直活下去,我也和你谈过目前能采用的几种方法,你决定采用哪种?”
我放下杯子,男人已悄然消失。我问杜老:“那男人也是他们中的一个吗?”
“是,”杜老点头,“他到目前已经‘置换’了超过一半的身体,切除了一些神经和腺体,不会再产生任何感情方面的应激反应。”
我突然明白,“镜框是他的。”
杜老不置可否,微笑道:“每个人都有因之成为人而遭遇的烦恼,‘置换’的目的,就是帮助大家摆脱这种烦恼。你的烦恼,其实是最常见的烦恼——怕死而已。”
我点点头。我的确怕死,在外公葬礼上我险些晕倒,葬礼之后的丧宴上我又神色憔悴。我并非对外公有多深厚的情感,我只是害怕,怕有朝一日我也会像外公一样,仅仅因为需要得到一个葬礼,就干脆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我想要一直活着,活得比我身边的人都长,活到太阳灭亡,宇宙冷寂,人类都已成灰。”我说,双手紧握在一起,微微颤抖。
“能活多久取决于你自己。”杜老不知从何处端出一盘巧克力杏仁蛋糕,“‘置换’只是给你新生活的开始,至于新生活是否等于好生活,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没有责任给你任何保证。”
“我明白。但你总归要有一个质保期嘛……”我毫不客气,瞬间就将蛋糕吃完了。黑巧克力的苦软和杏仁的甜脆在我舌尖融合,缓缓释放出无法形容的美妙滋味,让我齿颊留香,终生难忘。
“那是最彻底的‘置换’,你确定真的需要?你将再也无法感知蛋糕的滋味,吸收它的营养。”杜老的表情与其是在警告我,倒不如说是在诱惑我。“你将得到很多,但你同样也会失去很多。从来没有只获取而不失去的事情。”
“我明白。”
“你真明白?百分之三十的人熬不过最初的心理适应期,剩下的人中有百分之四十无法度过质保期,然后,我们放手的第二年,又会有一半的人死去。”杜老的声音枯燥平和,丝毫不带感情,仿佛是在教学课上谈实验室的小白鼠,“整个‘置换’过程非常折磨人,而且费用高昂,没有减免折扣。想要长生不老可不容易,风险和代价都无法预测。你有很大概率成为失败者中的一个。”
我端详杜老,他的发际线已经退后,眼角的鱼尾纹肆无忌惮地扩展,嘴唇四周的胡须狂野生长。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杜老,你这业务开展了多久啊?你还没办法证明真的能实现长生不老?甚至,你自己都不敢亲自尝试?”
杜老点点头,神情有些黯淡,“如果失败发生在我身上,‘置换’技术就再也没有调整的机会。人类所梦寐以求的生命自由,也许要推迟几个世纪才能实现。”他站起身,走到墙边,“来,看看你的物理模拟体。”停顿几秒,他又换成很标准的普通话道:“‘老骥伏枥,MU4759’。”
随着杜老的声音,墙上的一块屏幕亮起来。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复杂的装置,装置上部,无数电线数据线中间,安装了一个浅灰色不透明的容器。只见另一个我,即我的新大脑,就在这个容器中培育着。屏幕切换出一张示意图:神经细胞在特制的生物芯片上面生长,已经包裹住了芯片三分之二的表面积,并和芯片之间产生了复杂的电子层面的互动。随即,一个附着在容器内部的微距摄像头给了我真实的画面,在外行的我看来,这团浸泡在溶液之中的灰白物质既不好看,也没有什么趣味。
我脸上的表情把杜老逗笑了,他耐心解释:“这就是‘置换’后你将拥有的大脑。一个新的控制中枢,它不需要生物躯干的供养,它有非凡的控制和遥感能力。它不是你大脑的复制品,而是一个新的可以承接你自我意识的超强信息处理中枢。”

恍惚间又回到我第一次认识老杜,听他谈“置换”概念的那个晚上,酒吧的角落里我们窃窃私语。老杜一脸严肃认真,看我的目光充满怜悯。
“在人们的传统观念里,维持生命的长久,需要保证整个躯体都能正常的运转,所以我们的医学,都在往这个方向上努力,并且终于进展到在细胞层面的操作。可以延缓细胞的衰老,阻击吞噬细胞的病毒,修复死去的细胞,完全不顾自然的规律,只求长命百岁。”杜老这样开篇,声情并茂,极具煽动力,根本不是眼下这副姜太公钓鱼的高傲姿态。
“但这种永生,仍然只是现有的生活方式,仍然会存在身体的疾病、精神的痛苦、生存的压力,这是摆脱不了的。医学的一切手段,只是延长生命,但改变不了你的生命本身。于是,有了‘置换’这个概念,把你从这具血肉的躯体中解放出来,按照你的意愿,给你打造钢铁之躯或者意识巢穴,你可以成为变形金刚,也可以做信息世界中的游子。看起来你再也不能继续过去的生活,但你有了无穷的时间、非凡的记忆力、高度专注和不同寻常的创造力,你可以随心所欲,感受真正意义上的存活。”杜老关于“置换”的解释充满诗意,尤其是他的结束语,更是铿锵有力,黄钟大吕般砸在我心上:“你费尽心思通过传统医学获得的,只是延续生命的使用时间。即便你已经神志模糊,记忆力丧失,语言迟滞,你仍然在呼吸,在消耗能量,渐渐变成行尸走肉。你愿意争取这样的长寿吗?”
其实,我一点儿也不介意什么样的长寿,我害怕的是即便长命百岁,也仍然要面临死亡,仍然会闭上眼睛永不能睁开。
“转移自我意识是‘置换’的关键,放心,这已经是比较成熟的技术了。”杜老以为我的沉默是对“置换”产生了怀疑,于是强调说,“成败并不在转移过程,而在于能否适应‘置换’后的新生活。毕竟设想和现实,有不小的差距。”
“这是一种冒险。那么,我总得看看别人‘置换’后变成什么样。买房子还要看样板间呢!”我说。
“我需要时间来安排。毕竟你的选择极度私人化,没人愿意帮你承担选择的后果。”
生命的道路有无数交叉小径,无论走哪一条,我都愿山穷水复之时有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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