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小屋

文/小月

   半山腰上，那座小屋，是父亲最蹩脚的作品，虽然大自然馈赠的三重茅，修缮了屋顶。

   没有窗！虽然能为您遮了风避了雨，五月的阳光，一样无法抵达。母亲，你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

   最珍贵的实木家具，只剩下那张床。厚厚的床板，却被做成了盒。

   是因为，那张床长满了父亲浓浓的情？抑或，母亲，您找到了最终的幸福？母亲，您在这张床上，一睡不醒！十三来，竟然听不到您的一丝鼾声或一次翻身的响动。

   五十七岁，算是中年了么？母亲，您怎么可以以为岁月会永恒？您怎么可以把生命定格？

   母亲，因为您改写了自然规律，儿子的心被冰冻了心跳！

   五月，第二个星期天。无数人将祝福写满贺卡，放在母亲的床头。母亲，我的祝福该放在哪里？您的小屋离我那么近，可是您的床头却那么遥远！

   妈妈，一个伟大的词语，此时，我该叫给谁听？我叫您，母亲，您为什么没有回音？

   五月，已经没有菊花，我拿什么祭您？

   碎玉的槐花落了。我知道，您最爱蒸熟槐花拌面做成的饼。母亲，儿子就是按当年您做的方法做成槐花糕，置放在您屋前。母亲，您为何还要一直放在那里？

   五月，苦楝花的紫色煎熬了天空。母亲，您还在回忆，您一生走在苦楚的路？黑色的旧社会去了，野蛮的“文革”去了。母亲，那受苦受累的路已经是尽头。

   杨絮，飞花如梦。母亲，您的梦还在？

   五月的阳光为什么只照在别人的身上？为什么，我独沐浴在五月的雨中？

   母亲，我的泪流成了您小屋前的那口清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