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个人资料
  • 博客等级:
  • 博客积分:
  • 博客访问:
  • 关注人气:
  • 获赠金笔:0支
  • 赠出金笔:0支
  • 荣誉徽章:
正文 字体大小:

圣女小德兰传记第一部(第23_25章)

(2010-01-21 20:44:38)
标签:

杂谈

分类: 聖女小德蘭傳記

第廿三章 行将结束的百霜籁家居生活

 

  幽居于修院中的快乐生活,我是多么的向往!但是,那门扉还不曾向我开启呢;我还得再接再励的去奋斗,并忍茹更多的痛苦。我很知道,一回到本国,我的勇气又将倍增。我渴望能在圣诞节这一天入会。当我们到达里修之时,首先要去访谒的就是圣衣会修院;当时的情形,真非笔墨所能形容!我们在相别一月之后,像是有很多的话要倾吐,我们觉得别离期间比一个月长得多!当真,经过了那次旅行,我觉得增加了好多的经验。亲爱的姆姆,你是那样了解我,你由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看清我的内心,我又得与你相见,又得向你诉说心灵上受到的折磨,我是多么的高兴啊!啊,全盘的经过就是如此,我现在已经将该做的都做了,我已就力所能及的努力去做了,甚至于也向圣父请求过了;我不知再下一步该做什么。你要我给主教写信,提醒他曾许下的诺言;于是,我就用心的写了一封信,只是舅舅看了说是写得太孩子气,他自己又重为我写了一封。正当我要去投邮之顷,我接到你的一封信,向我建议先不要给主教发信,最好再等几天;我当即遵你之命而行,把那封信先收了起来,我觉着我这么做一定不太合适,又过了一些天,在圣诞节前十天,我才将那封信付邮。

  那回信一定来得很迟吧?每天弥撒后我都同爸爸到邮局去一趟,看看有无准我人会的信件寄来,但我每天得到的只是失望。不过我的信心仍毫无动摇;我继续请求天主能随我的心愿,而他当真使我如愿以偿,不过并不是出以我所期待的方式罢了。圣诞节到了,他仍然无所表示,他像那佃卧倒酣眠的小孩,把他的玩物扔在地上,毫不注意了。

  我心情沉重的去望子夜弥撒;我常常巴望着能够在圣衣会修院的铁格栏后面传来讯息。那时光对我的信心真是一严重的考验。但当我主似乎酣眠之际,他的心却依然是清醒的①,我即使是在那种迷茫的情况之下,似也看到了一线光明。只要我们有信心,即使那只如芥子之微,他也将为了坚定这信心而显奇妙的圣迹,甚至不惜撼移高山②,但对他亲近的人则不如是了!例如说,对他的母亲,他却任凭他们长年累月的等待奇迹,以考验他们的信德是否够坚定。当玛尔达同玛瑞来给他送急讯,说拉扎禄是病了时③,他竟肯听凭他死去;在加利利的加纳,当圣母对他说,主人为了宴客的酒告罄而感到为难时,他对她说,他的辰光尚未到来④。但是,他终于给了他们何等的报偿啊!水终于变酒,拉扎禄也终于复活了,吾主当然也可以同样的方式来对待我,先使我等待,然后,满足了我心头的热望。

  虽然那是圣诞佳节,我却大哭了一场;之后,我就去访谒圣衣会修院的修女们。结果如何呢,我首先在那大开的格栏前看到可爱的耶稣婴孩的塑像,手中拿了一个球,上面写着我的名字。他在那里静静的卧着,修女们正在唱着为他写的一首赞歌,那是我亲爱的姊姊宝琳所做,一字一句使人听来感到无限的喜慰。由这件事更可看出你对我的永远不变的关爱之情。当我向那些修女们致谢时,我又哭了,但这次是喜极而泣。随后,我又告诉了他们一椿新奇的事,那是在子夜弥撒以后,瑟琳为我准备的。在我的房间里,我看到了一个碗,上面飘着一只小小的船儿;在其中耶稣圣婴酣睡着;他的旁边,有一个玩的球儿。在白色的船帆上,瑟琳写下了这样的几个字:「我在睡着,但是啊,我的心灵是清醒的。」而在船上单单的写着一个字——听命!」我未曾自吾主那里得到一个字,他像是闭目而眠毫未曾注意我:但是透过了这些抚慰我的人,表达出他的圣意。这些人原是自他的爱之学校中训练出来的啊。

  一八八八年的新年元且,吾主又给了我一个新的十字架来背负,这一次我要独力来背负它了。这在我更是加倍的艰苦,我不知继之而来的还有些什么。据说圣衣院修会已在十二月廿八日诸圣婴孩瞻礼时,收到了主教允准我入会的函件,但是当时她们却未立即告诉我,因为会中规定要等严斋月后才准我入会。这又不禁使我泪下如雨,我一想到要等待这么久——你知道,这对我又是一种新的考验。目前痛苦的是,我已斩断了尘缘;我已解脱了羁绊;却发现天主的方舟又向这离了故巢的小鸽儿闭起了舱门!我知道,我不该为了三个月在世俗中度流放生活,而不肯接受这安排,这是很不理智的;但这虽看来算不得是一回事,而对我却是一新的考验,这会帮助我勉力实践听命以及其它的美德。

  我如何渡过了这三个月呢,这确是一段充满了圣宠的时光。我起初觉得,莫如放弃了严格而规律的生活,自在舒服的过几天;反正末了终会达到修道的愿望,现在又何必汲汲于此?但转念之间,我顿又领会出,这段等待的时光实在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我决定要过一种更严肃,更克苦的生活。我说克苦,并不是说我要做什么苦行,我怕我是永远做不来那些的;我曾经听说过,圣人们从孩提时期,就过极其克苦的生活,我无意模仿他们——我从未感到这个有什么意味。我想这是由于我过于怯懦的缘故;以我身边的瑟琳为例,她常在一些小的方面克苦自己,我如果也过那样的生活,原不必费什么力。但是我并没有那么做,我宁愿让人们以轻絮和柔软的羊毛将我包裹起来,像一只养得极其丰肥留待在市场上叫卖的小鸟儿一般。我要人家在外表上丝毫看不出我有做什么补赎的必要,但我有我自己的克苦之道。我似是常常喜欢逞一己之意,我就要尽力抑制自己,以实践克苦;有时我遭到误解,但我不要为自己解释,而把冲到唇边的为己辩护的话按捺下去;我更要暗中做点善功,帮忙人家,而并不要使人知道,使人感谢;我更要笔直坐在椅子上,而不能在椅背上以求舒适。这并没有什么,是吗?我只是要做这些小小的克苦,俾使自己不致太辱没了天上的净配,且在这一段学习期间,留下了美妙的回忆。

  三个月转眼就过去了,那一天终在平静中到来了,这是我渴望已久的日子啊。圣衣会修院接纳我的日子定在四月二日这一天,瞻礼二,那一天正是欢庆圣母领报的瞻礼,那一年因为严斋月的关系,所以这圣母的节日向后稍延。当我入会的前夕,全家围着桌子为我饯别,这是我最后一次坐在这桌边了。在临别之前,与亲人们的聚会是多么的感伤!当你一心一意要远离世俗,被人忘怀之际,一些殷勤的爱语,温柔的拥抱,使人感到这次的别离确是一种牺牲,而觉得凄楚至极。  爸爸很少说话,只以充满了深刻爱意的眼睛望着我。舅母不时的拭泪,舅舅说了好多话,由此见出他是多么的爱我。我的表姐们,珍尼同美莉,对我更是格外的亲切,尤其是美莉,更使我感动,她把我拉到一旁,要我原谅她以往惹我不快的行事,其实那只是她的想象吧了,哪里实有其事呢。我要将在座的人都一一提到,还要说到我亲爱的莱奥尼姊姊,她在数月之前,曾去往见会中做修女,几个月前已回来了。她亲吻我,拥抱我,热烈亲爱更超过他人。我还没有说到瑟琳,但是,亲爱的姆姆,你可以想象:那晚我们两个小姊妹是多么的高兴,那是我和她同室而眠的最后一晚了。

  在那个伟大的日子的清晨,我向百霜籁——我消度童年的可爱摇篮——望了最后的一眼,从此我是和它永别了。然后,挽着爸爸的手臂,我开始登上了加尔默罗的山坡。
 



  注:①引自圣诞歌五章二节英新娘说的话。

  ②玛窦福音十七章十九节,此段之解释,与一般的不同。

  ③若望福音十一章三节。

  ④若望福音十二章四节。

 

第廿四章 初入修院

 

  今天宛如昨日,家人亲戚都聚在一起,大家一同望弥撒,领圣体,并欢迎吾主神圣的莅临;我身 边的亲人们都在啜泣,只有我一个人未曾流泪。我自己只感到此心怦然,它跳动得多么剧烈啊。当我们在修院门口作别的时候,我竞感觉不出我的心是否还在跳动?这种感受,只有身临其境的人才能体验得出,只由外表,一点也看不出来。家人亲戚都和我吻别,我跪下来请求那位世间最贤明的慈父祝福,他也跪了下来,以他眼中的泪水降福了我,天使们看到了这一位老人,将正当妙龄的最幼的女儿献给天主,他们一定也要俯视而笑了。

  我进去后不多时,天主的方舟之门,随即在我的身后关闭了。我接受了会中全体修女的吻抱礼,很久以来,她们就以慈母之爱对我了。嗣后我将以她们的芳表为自己行事的楷模。现在,我已无须为了理想的实现而等待,心念及此,立即体味到一种向所未有的宁静恬适之感,其深刻奇妙,至不可状拟。这宁静之感,一直充溢于我的心中,甚至在我最忧苦的辰光,也未曾消失。像一些初学一样,我入会后即被派去参加圣咏合唱队。那儿的光线很暗,供着圣体灯,最初我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觉得有双眼睛——那亲爱的可敬的珍尼微姆姆的一双眼睛在凝视着我,我当即在她的足边跪了一会儿,感谢天主的恩典,使我能有幸认识了这位同会的圣女!那以后我就与冈扎各姆姆一齐唱圣歌。

  圣衣会中处处事事都使我感觉兴趣;潜修其中,似乎完全与世俗绝缘了;我是多么喜欢我的那间小室①!再没有任何的东西更能引起我这么大的快乐了,那里极其安静;像是风轻无力,吹动我这只水面上的小舟,天空晴美,不容有一丝云影。我在入会以前所经过的那些艰苦岁月毕竟是值得的。我自言自语的说:「我现时在这里真是再好也没有了,再好也没有了。」这种快乐是永不会消失的;那并不与初学者入会后的蜜月幻想一同消失。感谢主,当我进这修院的时候,心中并未存丝毫幻想;我觉得实际上的修道生活与我理想中的一样。我所当做的牺牲,我从未有瞬间感到惊诧——然而,姆姆,你是知道的,我最初举步遇到的,棘刺原多于玫瑰!痛苦向我伸开了手臂,我充满爱意的投身于它。在发愿以前,我曾被询问了几个问题,当时,跪在圣体之前,我曾信誓旦旦,我说我之来此是为了拯救众灵。尤其是要为传教士们祈祷。是的,不论要达到什么目的,定得先计划好达成这目的之步骤,而吾主使我们清楚的了解,如果我要拯救众灵,我得背负十字架才能达到这目的,因此,我遭受的痛苦愈多,痛苦就对我愈有吸引力。

  其后五年中,我所受的就是这样的痛苦,然而,在外表上绝对看不出来。我的感受并无人约略知道,如果有人能领会一二,我的痛苦或将稍减。当最后审判的日子到来,我们就将看到人们灵魂的全部隐秘,那会使我们为之惊异不置。到了那一天,天主引领我所走的一条苦路,也将显示于我所认识的人们之前,那对他们,将是一个启示。实在,我说这话是有根据的;当我入会后两个月的时候,我们的神师毕雄神父为了圣心玛利姆姆发愿而前来;他对我说,他觉得天主对我灵魂之优遇,很不寻常。在前一夕当我和众修女一同祈祷时,他就曾注意到我,我给他的印象是,我的敬主热情仍似孩童时期一般的诚挚纯真,主引导我走上的道路,乃是平静的坦途。

  由于得谒这位极有圣德的神父,我感到极大的神慰,但是那是透过了一片泪雾才表现出来,因为欲想详述我内心的情况相当的困难。我乃办了总告解,这是我告解得最完全的一次了。告解完毕,他的嘱语一直萦回于我的心头,我对任何人的谈话,皆不曾有如此深刻的印象。他说,「在万能天主,童贞圣母,及天朝诸圣之前,我肯定的说,你从未犯过一点大罪。」他又说「你得为了天主对你的仁慈而感谢他:如果他丢下你不管,任凭你自己随意而行,你绝不会是一个小天使,你就会成了一个小魔鬼了。」我觉得他说得很对;我很知道自己是多么的软弱,不完美。我该向天主敬中无限的谢意;我原是常常骇怕,唯恐沾污了我领洗时纯洁的白衣;而如今由一位如此睿智有圣德、全合圣女大德兰心意的神师,说出这样的话来,我觉得好像直接出自天主之口。他另外的一些话,也深深的印在我的心上:「我的孩子,你得永远服从一位长上,一位初学的导师——耶稣基督。」

  实际上确是如此;吾主真是我的导师。我的意思并不是将自己心理的状况,向一些指导我神修的人隐瞒起来。绝非如此,我反而要使他们对我的内心一览无余,好像看一本展开的书册。但院长姆姆常常生病,不能为我费太多的时间。我知道她很爱我,对我赞美备至;但是天主要她常常于无意中对我严厉相待。我每逢看到她,很少有一次不是为了做错了事,而匍匐于前,吻地赎罪;那与她偶在一次难得的机会中赐我的精神指导,同是可贵的恩宠;天主藉了他地上的代表如此待我是十分对的。如果大家像世俗中的一些人似的待我,以我为宠儿,我真不知自己要变成什么样子了。倘若那样的话,或许我不仅不能于长上的言语中领悟到天主的意旨,反而只对她们本人发生了感情,我那昔在尘俗中多幻想的心灵,或竟在修院的隐室之中为感情的柔丝所缚了。而我如今能了无牵缠,这不得不感激天主仁慈的照拂;我是衷心的敬爱院长姆姆,但我对她的爱慕之诚毫无偏情的成份,那永远归趋于灵魂的神圣爱者——天主。

  我们初学的导师真是一位圣女,她是属于圣衣会早期修道者的典型的。因为她要教导我份内的工作,我整天都是和她在一起的,我觉得她极其和蔼可亲,但因为我不大习惯叙述灵魂的情况,并且不知怎样来表现内心的动态,所以总不能对她吐诉自己的感受。因而总不能勉力接受她精神上的指示。

  一天在休憩的时候,一位老修女微笑着向我指陈:「亲爱的孩子,我想你不会有什么心事需要向长上倾吐吧?」「姆姆,何以见得?」「啊,你的灵魂是这样的单纯!自然,你越去接近伟大,你就变得越单纯;和天主接近,常常会使我们变得更单纯。」我觉得她的意见很对,但不论我是由于过份单纯或是其它原因,我总不容易向人推心置腹,这对我是一个很大的考验。从那以后,我觉得自己单纯如昔,只是比较能够表达我的思想了。

  我现在要说,吾主确也是我的神师。我进了圣衣会修院之后,就承一位神父在灵修方面指导我,但当他被派遣至国外时,就很少有时问来照顾我了。我刚刚得到了一位神师,而就又失去他了。我只能每月给他写一封信,报告我灵修状况,他则于一年之中给我一封覆信。在这种情况之下,我自然而然的就仰企那灵魂的导师之导师,且领会出他向一些哲人智老未曾宣示的奥义,却昭示于孩童了②。

  这株种植在加尔默罗山边的小野花如何挣扎发荣孳长呵!只在十字架的阴影下,被吾主之血泪灌溉,以他可赞的圣容——那忧伤的圣容,为小花的太阳。直到此刻,我才完全了解恭敬圣容的深意;姆姆,那完全是你,使我对圣容有了较充分的认识。我们姊妹之中,你是第一个入了圣衣会修院,你也是第一个参透了圣容所含蕴及显示的爱;现在,你将我招唤到你的身边,我完全明白你的深意。我明白了人类该向往的真正目标是什么;吾主并不要领有此世的王国,他向我们如是表示过:「如果你欲习得一种值得了解的艺术,你一定要甘于没没无闻,并甘居微末③。」一个人能轻蔑自我,才有真乐。只要我的脸能像他的一般隐藏起来,不为世人所识④,一直受苦,永不为人所知,那就是我所渴望达到的境界。天主在引我前行的路途中,总是那般仁慈;他先使我对一种东西发生渴望,然后,他就慢慢的设法将它给了我——这就是为什么他放在我唇边的最苦的杯爵,也永远尝着甘美。
 



  注:①这里的「我的」二字,在原文中写为「我们的」,圣衣会的修女们强调神贫精神,以为每件事物固属於大家。唯恐「我们的」三字易滋误解,故凡原文中意指「我的」而书作「我们的」之处,皆改译为「我的」。

  ②玛窦福音十一章二十三节。

  ③遵主圣范卷二章三节。

  ④仝上三卷四十九十七卷。

 

第廿五章 慈父健康日损

 

  五月里有很多快乐的节日;亲爱的玛利姊姊就在这时候发愿并披了头纱。她是家中的长姐:而幼妹却有幸能帮她来做新娘的花冠。一年以前,爸爸的腿部则曾患风湿痛,我们曾深为忧戚;而因为他体格素健,不久即愈,我们也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在赴罗马朝圣途中,我们曾注意到他很容易疲倦,不似往常有精神。另外我更觉得,他的精神修养是更深厚了,好像方济各撒肋爵,他竭力隐忍一些无法不恼火的事。他真可以说是脾气最好的人了。现实生活中的烦虑并不能扰乱他的心曲,他对生活中遭受的挫折,也能泰然处之。同时,天主使他由这些方面获得了神慰。他每天去拜圣体之时,常常流下了眼泪,面上有着神圣的愉悦,显得容光焕发。当莱奥尼因未在往见会得到圣召而归家时,他似乎并未感到不快,他曾为她祈祷,希望她就长期在那里修道,这祈祷并未生效,他也并未因此而抱怨;他踏着轻快的步子,将她接回家来。至于对我呢,他是以多么伟大的精神,接受那次的别离之苦啊。他曾向在阿林松的友人说起这件事:「亲爱的朋友们,我的小公主德兰昨天已入了圣衣会了。只有天主才能让一个人做这么大的牺牲;不,你们用不着向我表示慰藉之意,我的心中充满了幸福之感。」

  如今时间到了,这个忠心的仆人将领受他的工资了。天主给予他唯一的圣子在人间的酬报,也应同样的赐给他们。爸爸曾经献给他一个祭坛(注),而他本人就是第一个被选来,在其上舆救世的羔羊同做牺牲的殉道者。姆姆,你当然记得很清楚,在一八八八年六月中,我们那悲痛的经验,尤其是七月廿四日那一次,更是令人伤痛欲绝,这些往事深深的镌刻在我们的心上,我已无须再重提了。我们以前所受到的痛苦,不过只是一串考验的开端而已。

  我该穿会衣了,修院已接纳了我,但是,在父亲病况如此严重的时候,能够举行仪式吗?也有人说,只为我穿上会衣就成了,却不必邀约亲友观礼;随后,又想稍延一些时日。真是使人喜出望外,爸爸第二次的中风居然痊好,主教就选定一月十日为典礼举行之期。延期确使人心焦,但那个好日子却是多么使人快乐 诸事俱备,只是没有飘雪。我记不清楚我曾否提到过我是多么的爱雪花;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已爱上了它的皎白。。当雪花纷纷的落到头上身上时,我总是要到外面散步一次。我自已也不明白是为了什么缘故。或者因为我自己是一朵冬天的花儿,更因为我第一次以童稚的眼睛向外张望时,大自然正是粉妆玉琢。无论怎样,我常常希望着当我换着会服白衣如雪时,我能置身于一银白色的世界里;而当这伟大日子的前夕,除了灰黯的天空,及偶而飘来的一阵冷雨之外,什么也没有,天气相当和煦,没有一点欲雪之意;第二天早晨,天气依然毫无变化。

  是的,我要说那是一个伟大的幸福的日子,最值得思忆的是亲爱的爸爸,我觉得他从未如此神采俊爽,高贵潇洒,每个人都以赞美的神情望着他,而这确实是他成功的日子,也是他在人间欢度的最后一个喜庆的日子。他巳将他所有的孩子都献给天主;瑟琳也刚刚向他吐露了她的圣召,他听了不禁喜极而泣,为了天主一一将他的孩子召去的光荣,他带着她一同去堂中表示感谢。在我穿会衣的礼节终了之时,主教唱谢主经,有一位神父提醒他说,那是在发愿时唱的,而这闳丽的感谢主恩的圣咏已经开了端,便只有唱到完结。实际说来,这也并无不合之处。这个喜庆日子可以说是极其完满的,它总括了我家的全部历史。

  于是,我和爸爸作最后一次的吻别,随后又回到修院之内。当我到了我的隐室之中时,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最喜爱的粉色衣裳的耶稣圣婴塑像,他在群花与灯烛的环绕辉映之中,向我冁然而笑;不多时,外面忽然——雪花纷飞!那隐室前的庭院已完全是一片纯白——宛如缟衣白裳的我——这确是吾主令人心感的细腻体贴之处,他给了我白雪作为赠予他净配的礼物。没有一个世间的爱人能有此权能,以这样美妙的方式来使他的佳侣心悦。或许,这是使熟识我的人惊讶的一个小小圣迹。像我这样的热爱雪花,实在是一种相当怪僻的爱好,但如今完全看出了他对我是如何的曲意相从,我的天上净配选择了雪——皎白的百合花。

  典礼完毕之后,主教进来了,向我表示一个慈父的诸般爱意;我想,他为了我的信心坚定而大为高兴,他不论走到哪裹都说我是他的小女儿。不论他什么时候到这修院里来,总是这样的呼我;我更记得有一天,他为了圣十字架若望的百年纪念,而到这修院里来了,那日,他以双手捧着我的睑,对我慈爱至极;我从未感到如此的光荣!由这件事,我得到了前瞻的恩典,我想到将来在天使们及诸圣的环绕下,天主将给予我同样的款接,今番我已在世间预先尝味到那时的快乐,虽然得达天庭为期尚远,但这预尝的快乐滋味,实对我有慰心的作用。

  我在前面已然说过,一月十日是爸爸大功告成之日,那使我不期然想到吾主进入耶路撒冷的圣枝主日,在那个辉煌成功的日子之后,苦难、不幸继踵而至。那苦难不仅是他个人遭受到了,那更像一柄利刃刺穿了圣母的心。当我们在世间最敬爱的人受到痛苦时,我们的心灵也往往与他们的互相感应。我记得在一八八八年我们初次受到痛苦考验时,我曾说:「那是最痛苦的辰光,但我觉得我已有力量忍受更大的痛苦。」那时,我却未想到未来当真有更大的痛苦待我们来尝受。我绝未想到,二月十二日这一天——只在我穿会衣的日期的后一月,我们亲爱的爸爸竟会这般不幸,这般卑屈的受到病苦的折磨。这一次,我不再说什么准备忍受更多痛苦的话了,我不再竭力描绘我内心的忧苦了;文字又如何能表达其万一呢。

  一旦到了天堂,我们忆起曾得到接受这些考验的光荣,将感到极大的快乐;实际上,即使只就现在来讲,我们也将会为了曾忍茹这些痛苦而欢欣之至。爸爸在那辗转病榻的三年中,所受到的极大的痛苦是有价值的,对于我们之忍茹痛苦大有帮助;什么样的神慰与启示都不如这种裨益于精神的机会更有价值,甚至于连天使们都为此而对我们生歆羡之心呢!至于我自己,我像平时一样,对此满满的一杯苦酒,只想多尝。不久,我当真又尝到这苦酒味道了,我的心与灵魂,皆感到十分不宁。对每天的祈祷我也感到乏味;而当我的这一点由祈祷所生的喜乐也被剥夺之际,我才真感到自己是最快乐的人,因为,我一向所渴望的就是这个,如今,已得到了满足!

  亲爱的姆姆,我们应该多么快乐的回顾过去一段不幸的时光啊,那只使我们自心底发出爱与感谢的赞叹,在那个时期里,他的五个女儿都一起举步,向了更完美的生活境界而奔驰。莱奥尼同瑟琳,在盖恩地方暂度着流放期的生活,她们仍在尘俗之中,但也属于天上。那些考验对于亲爱的瑟琳的灵魂,有多大的帮助啊!在那期间她写的信件,都流露着为了爱而致命的意味。我们与她在客厅中多次的会晤是何等快乐!圣衣会中修女们会客时,屏障于中间的格栏并未使我们分开,却更使我们密切的结合在一起了。在思想、心志上,在对基督、对众灵的热爱中,我们结合在一起了。当我与瑟琳谈话之顷,绝未有分秒涉及世俗,谈的完全是天上的事。我们好似回到阳光辉耀的百霜籁的宅屋中, 一心一意梦想着永恒。同时,在渴望获致永恒之时,我们选择的最好的东西就是受苦,对尘世的忧乐,全不措意。
 



  注:此系指玛尔丁先生於里修之圣伯得禄教堂中捐建之祭坛。

0

阅读 收藏 喜欢 打印举报/Report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