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怎么就长成了一个中年妇女了呢?回头望望,竟然已经在人生路上走过了一万五千多个日夜,流逝的时光总会让人如此的难忘和惋惜,诸多遗憾,数不清的留恋,可就在扼腕叹息的时候,时间又在叹息中流走了。就像朱自清在《匆匆》中的描述:我掩着面叹息。但是新来的日子的影儿又开始在叹息里闪过了。
人到中年少了青春的躁动和活跃,多了一份沉稳和安宁,像我这样粗线条的女子竟也喜欢上了做菜,厨房里的时光不老。
这日上班途中,在学校门口遇到一份卖芋头的,农用货车拉了满满一车,都用网袋分装成一袋袋的。十块钱一袋,这一袋怎么也得有十来斤,同事们好多买的,我也买了一袋,是不是太便宜了,心中不觉沾沾自喜,感觉沾了老大的光。
最初对芋头的了解,还要追溯到张国立、李保田的电视剧——《宰相刘罗锅》,看两人享受荔浦芋头的场景,不免会让人生出对美食的无限联想。芋头喜高温湿润、不耐旱,具有水生植物的特性,所以冀中平原的气候和土壤情况不适于种植芋头,我对于芋头为何物也就仅限于此,只知它是一种美味的食物。
随着南北流通的发展,我们逐渐的能够尝到了很多南方的特产,乃至现在我们也能尝到进口的美味了。去本地饭馆吃饭,芋头已经成为了常见菜,“酥皮芋头”是我比较喜欢的一道芋头单品,外酥里嫩,甜而不腻,那滋味好极了。曾经的宫廷菜,已成为大众菜品,这无疑会让人感觉到品尝美味时有一种自豪感。
荔浦芋头是芋头品种里的极品,我买的芋头就是普通芋头,操着南方口音的商贩向我介绍了一些芋头的知识:芋头营养价值高,常温储存,蒸、煮等简单烹调即可入口。经商贩一番推荐,我对这些浑身长满棕色毛须、其貌不扬的球茎更是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回到家,赶紧冲进厨房,开始了我的芋头美厨之旅。打开网袋,仔细的看一下我买的芋头,顿时有一种受骗的感觉。球茎大小,我倒是不在乎,因为小块的蒸煮起来更容易熟,只是里面参杂了很多的残块,而且已经长芽儿了。我不了解芋头发芽以后是否还可以使用,百度了一下,对人体无害,这才放心。
放一首喜欢的歌曲,开始清洗芋头,好难洗啊,一边择除表面的棕须,还要去除红土地的泥沙。清洗完了以后,就是去皮,我拿水果刀一点点削除它的外皮,里面露出了白色的果肉,人的食欲顿时被勾了起来,可有的果肉已经泛黄,这是芋头受过冻害的表现,受过冻害的芋头即使大火蒸煮也不会发面,蒸不熟煮不烂。我只能忍痛割爱,把发黄的果肉割掉。
脱去了外衣的芋头被我置于案板上改刀,因为想到这是受过冻害的芋头,为了让它好熟,所以我把它们切成了一厘米见方的小块,一部分放在小米粥里熬煮,一部分下油锅做“芝麻芋头”。“芝麻芋头”先要将芋头滚淀粉过油,炸至金黄色捞出;锅中留余油放白糖熬化,放入芋头翻炒上糖,;盘中先撒一层芝麻,芋头出锅滚上芝麻。
正在我享受“芝麻芋头”的魅力厨房的时候,两手突然有点痒,但是忙于做菜的兴头上,在翻炒的空隙赶紧俩手互挠,总算把“芝麻芋头”做完了。两只手顿时就痒的受不了了,那种痒就像手上趴了无数的小虫在不停的蠕动,恨不能把两手的皮赶紧蜕了去。我的脑子迅速的转动,这可能是过敏了,赶紧百度,确实是过敏了。芋头皮里含有草酸钙,会造成皮肤过敏,网上介绍了很多除痒的办法:火烤、擦姜、盐水、醋水中浸泡等等,我把家里的一桶子醋都倒到盆里,把俩手浸泡到里面,起先还是奇痒难耐,过了一段时间确实有作用,逐渐痒的没有那么厉害了。
小米粥里的芋头咬上去,就像是没下锅之前的红薯,稍微有点甜味儿,一点也不面。“芝麻芋头”的味道挺好,油温比水温要高一些,大部分芋头块已经面了,可满手的醋味儿掩盖了品尝芋头的心情,下厨房之前的激情早就被过敏的痛楚吹到九霄云外去了。
剩下的大半袋芋头被我扔在厨房角落的地板上,几日后再看已经发霉了,于是毫不吝惜的将它们丢在了垃圾桶。
此后多日,只要提起芋头,或在饭馆的桌上看到芋头,我都不由得心里发毛,有过敏征兆反应。
爱吃芋头,却因为一次亲自下厨的经历,恨上芋头。可是,爱恨的情愫本就没有具体的划分界限,这不,我又夹起了盘中的蒸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