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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猫公子开始了新一天的下午茶。在这个春寒料峭,天空阴霾,旧衣已厌,新衣难穿的日子,一切都寡淡得像凉白开。因此,我们的谈话也在没有营养的琐碎对白中继续。直到她说:
我今天打了几百块给一位老婆婆。
啥?为什么?
猫公子说,老婆婆在歌乐山顶上守着上百只流浪猫,这规模庞大的猫族还是这位老婆婆从另一位老婆婆手中继承过来的,那一位,已经仙逝。
你知道这么多流浪猫如果没有人管理会怎样?他们会涌上街头,随意交配,生出更多的流浪猫。可能被人虐待,可能惨遭横死,静悄悄地,发臭地出现在你可能经过的角落,像个恐怖道具一样吓得你披头散发。
很多人会说啊猫猫好可怜,我要捐猫粮。但我觉得老婆婆的生活很不容易,我要捐给她。只有她过得好一点,活得健康一点,久一点,才能更长远地照顾这些猫。我希望她好好的。
好吧,我喜欢猫公子这个点。如她所说,很多人做慈善,会关注对象本身,但基于对人性的怀疑,宁可捐物不捐钱。捐助流浪猫狗,会很在意养护流浪猫狗的人是不是干净,有没有挪用善款中饱私囊。捐助民办学校,也会紧盯着创办人是不是克己复礼,把每一分钱都用到学生身上。我们会这样想,这样做,一方面是的确有些人打着慈善旗号于己谋利,但是反思另一面呢,我们对做慈善的人报以了神一般的期待值,希望TA们过着苦行僧的生活,一蔬一饭,衣食尽简朴,不图名利,亲情淡漠,全身心做慈善。
那些以慈善为职业的人,其实有一种偏执,正是这种偏执能让他们摈弃大多数人都有的欲望和人生轨迹,才能做到大多数人想而不敢做到的事。我光是想到猫婆婆在荒寒的歌乐山顶守着上百只猫的景象就不寒而栗,余生所有的时光都陪伴着TA们,衣服头发上永远有猫毛,身上一股猫味洗之不去。
可是,谢谢这种偏执,它让做慈善的人代替有善意少一点行动力的我们,去做我们想做但做不到的事。仅此一点,我就希望做慈善的人过得好一点,因为TA们,善行能有更广的施为和延续。
我给她短信留言,几百块钱小小心意,请你给自己买点什么,你过得好一点,猫们才更好一点。谢谢你。
猫公子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