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一场连绵不断的小雨,令空气变得格外清新。
下午驾车直奔山居,心想,下雨真好,可以不必浇水了。
一到山居我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这是我家吗?!才一个星期,怎么恍如隔世,灿烂的蔷薇、幽香的山梅花都去哪儿了?眼前是丛生的杂草,倒伏的安吉拉,榆叶梅枝条被风刮的拦腰挡住了进门的路。
我连屋都顾不上进,前后院子环视一周,仔细查看了每一棵植物的变化。杂草突然长到20-30公分,菜畦里的叶子菜已经全部被杂草淹没,而日本麦冬草却岿然不动,还是枯黄的看不到一丝绿意。这种景象,令我绝望到想哭......

绝望归绝望,,活儿还是要干的。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这个周末该干什么。为了保住核桃和柿子,最紧迫的工作是打药,上个星期核桃的青果已经不断地往下掉,砸的我心都疼,上次没来得及打药,整个一星期都在惦记着核桃树。用低毒的农药在果头(刚接果还没长大的时候)打药,能够防止果子掉落,这是每年必做的事,为此还专门购置了电动喷雾器还有高压喷头。

正在我忙得脚朝天的时候,小波姐来串门了。我们山里的邻居串门都是边喊着园主的名字边进园子,有时你喊个七八声也听不到主人的回应,尽管进去就是了,其实主人过来迎接不迎接都不在乎,客人关注的不是主人,她一门心思都在园子里的花朵和蔬菜上,主人不出来,客人在院子里转上三两圈就走也是常有的事。山里的邻里关系就是这样,进别人家院子就像回自己家一样。

我在打药,小波姐来了就直奔菜园,二话不说蹲在地里就帮我拔草,我拦都拦不住,别管了姐呀,我破罐儿破摔了。小波姐安慰我:你的菜长得多好啊,跟我的都不是一个季节,你的西红柿都结果了,我的还是10公分的小苗没长。她这么一说,还真让我恢复了信心。她是来看我铺的园艺地布效果的,除了叶子菜其他菜畦我都用了地布,果然没有杂草,菜苗也长得快。傍晚,我开始拔草,一直拔到天黑看不清才作罢,菜园子利索多了。
第二天清晨,刘老师夫妇带着朋友来参观我家院子,羡慕我有这么个大院子,也对我种的蔬菜发出惊叹,他也说他家的菜跟我的简直不是一个季节。我倍受鼓舞,星期天一整天都在田间奋战,用马蔺困扎西红柿、黄瓜和苦瓜,给叶子菜间苗,摘了两大筐生菜、油麦菜、芝麻菜,脆生生水灵灵,一掐一汪水。可是,过了一会儿,叶子菜就脱水发蔫了,没有带回城里的必要了,再一次感到绝望......

比我更绝望的还有段姐的老公——
段姐家在山顶,好大的一片林地,我叫她山大王。我从山脚下爬到她家的顶上好比登上三层楼。我懒得爬山,因此很少拜访段姐家,每个周末都是段姐趴在停车场栏杆上俯瞰我家院子——喊我。我跟段姐有缘,那年在尼泊尔博卡拉湖边闲逛,居然遇到了段姐和她老公,这世界可真小。

下午五点多钟,我看光线差不多了,就爬山来到段姐家,大门开着,我喊段姐,都快把嗓子喊破了也没人答应。拾阶而上,边走边拍,这时不知段姐从哪儿钻出来招呼我。她家是山地,上上下下布置得很有层次感,在装饰上肯花大价钱,把院子整的跟公园似的,这得花多少钱那,我可舍不得。

奇怪,你家咋没杂草呢?段姐说,不是这两天光拔草了嘛,我老公一边干活一边嘟嘟囔囔,每次都抱怨。正说着,她那汗流浃背的老公走过来近乎咆哮着说:这简直是花钱买罪受,这哪是过周末呀,比上班还累......段姐瞥着老公对我说:你看见了吧,每次都这么嘟囔。我说:你老公多好啊,跟你一块儿干,我老公根本就不来,真绝,不来!这话我可是咬着牙根说的。在一旁憋了半天没吭声的段姐老公突然无奈地问我——这房子有人买吗?还能卖出去吗?我不知如何回答,可怜的男人啊,都绝望到要卖房子了。


在我们木屋村,哭着喊着买木屋的多数是女人,谁买谁上贼船。几年下来,弱女子都被改造成女汉子了,妇唱夫随,进山就像永动机一样不停地干活,不干不行,不干地里就荒了。家家都这样,我心里特平衡。
今天去了段姐家三趟,第一趟是中午,观察了一下拍摄素材;第二趟是下午光线合适了我带着相机去的,段姐向我展示了她用草绳和稻草编的盘子,说是给鸡做下蛋的窝。段姐看我喜欢非要送我一个,我没好意思要,上次段姐已经送给我一个她用麻绳编的鸟窝了。随后,段姐就把我往鸡窝带,鸡窝在山顶上,我实在不想上去了,段姐很失望地说,我还以为你来看我的鸡呢。下山以后段姐那失落的表情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越想越觉得对不住段姐。于是,第三次爬上去,段姐一听我要拍鸡窝,精神头立马来了,放下手里的活儿带我去看鸡。段姐的鸡窝可是超豪华的,想当初她还是跟我学的养鸡呢,如今可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段姐不仅养鸡还养过鹅,今年又养了十几只鸽子。给鸡盖了产蛋房,给鹅挖了洗澡池,雨水管自动喂食器是跟我学的。母鸡们跟段姐特别亲,居然乖乖地让她抱在怀里,段姐像哄小孩似的宠爱她的母鸡。她指着产蛋房让我看,鸽子也抱窝了,鸽子孵蛋是公的母的轮流孵,跟鸡不一样。我看段姐观察这么仔细,就鼓励段姐写写山里的生活,段姐说她以前特喜欢写日记的。段姐真的很可爱,很勤劳。





临走的时候,段姐把一颗刚下的鸡蛋放在我手心里,鸡蛋很小但我却感觉沉甸甸的,它就像我俩内心的约定,当初段姐就是接过我给她的鸡蛋开始养鸡的,看来我又该养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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