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米菜,蒸蒸菜,好(读四声)吃的婆娘拿碗来,先来的,吃大腕,后来的,吃小碗……”这是我们这地流传甚广的民谣。意思是说,细米菜蒸出的蒸菜是无比美味的,想吃就赶紧拿碗过来,迟了,可能就没了。
小时候,每到春天,野菜生机蓬勃时,妈妈总要外出,去挖一些细米菜回来,给我们兄妹煮上几个白水蛋,煮的过程中丢几棵细米菜进去,据说三月三这天,吃过细米菜煮的鸡蛋,一年都不会头疼脑热,那时候不明白妈妈为何总要在这天煮鸡蛋,大了才懂得大人们的良苦用心。
煮完鸡蛋,妈妈会把剩下的细米菜洗净、切碎、拌好调料蒸一锅蒸菜,随着一阵阵蒸菜的香味不断飘来,我的胃液开始一阵阵翻滚,等到细米蒸菜上桌的时候,就迫不及待了。那时候肉少,蒸出的蒸菜较干,妈妈一般会挖一勺熬好的猪油趁热拌在蒸菜里,然后招呼我们赶紧吃掉,蒸菜不仅有了肉味,还油多,香气四溢,吃的我们小肚子溜圆,打着饱嗝,心满意足,过年一样。
后来,我到外地读书直到参加工作,就一直没吃到细米蒸菜了。
几年前,春节后的一天,妈妈很神秘地对我说:我今天买了一样新鲜菜,很多年没吃了,你猜是什么菜?我怎么也猜不出,去厨房一看,是一把嫩生生的细米菜,顿时欢呼起来,赶紧跟妈妈一起择、洗、切、蒸。那时才知道,细米菜如今地位尊贵,成了不可多得的纯天然无污染的绿色无公害蔬菜,因为是野菜,不可多得,价格贵不说,还很难遇上。
前一阵,爸爸回家兴奋地对我们说:在他上班的公园发现了细米菜的踪影,于是那天中午我们全家拿着种花的小铲子“浩浩荡荡”地向公园进发。我首先在花坛里发现了一棵,儿子拿着沙水玩具的小铲子开心地挖着,接着爸爸挖到了,妈妈挖到了,每找到一棵,总会高声嚷嚷:我找到了、我找到了。每个人都特别开心。
一中午的寻觅,挖到的野菜总算能蒸一锅蒸菜了,回家后,大家抢着择,蒸菜上锅不久,久违的野菜香味扑鼻而来,我们大口吃菜的样子让儿子看得一愣一愣的,从不爱吃青菜的他,也摇着小碗说:给我盛一碗、给我盛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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