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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震生还者的口述】

曦兒采风纪实

    这是两位经历了汶川大地震的老农民原汁原味的描述，这是他们面对灾难时的真实写照，也是他们平日里生活的再现。

 老农民来自地震灾区茂县，他们都很健谈，也很热情，看起来还很乐观。谈起地震，他们的脸上似乎没有多少恐惧，但是，他们的描述却令我感到震动。

两位老农民是夫妻，老妈妈说：“地震很恐怖的，那天太阳很大，吃过中午饭，我在家的堂屋里锤磷肥（碾磨磷肥），她爸爸就到隔壁屋子里睡觉了。我锤着锤着，怎么感觉屁股下的凳子再动，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一下子（突然），我就从那个小板凳上摔下来，我慌了，丢下锤子就往门前的地里跑，”

这时老妈妈的脸上出现少许恐惧，她闭上眼睛停了片刻，接着说：

  “把我吓坏了，我一跑出来就看见房子在晃，我使劲叫孩子的爸爸，我在那大声喊：‘他爸爸，房子快跨了，还不快点出来！’喊了三声，他爸爸才靸（sa）着鞋（拖着鞋子），扶着门出来了。他爸爸刚跑出来，他睡觉的那个房间就垮了一半，他的脚都给擦了一下（擦伤）。”

老妈妈又停了下来，又像刚才那样闭上了双眼，她在回忆当时的情景。喝了口水后，她又继续讲道：

“他爸爸一出来，我就死死（紧紧）地抱着他说：‘要死就一起死！’，他爸爸还搞笑，慢悠悠地说：‘噢豁，地震了！’。你们不晓得（知道），我和他爸爸死死（紧紧）地抱在一起，那个地先是上下抖，然后左右晃，就跟（像）筛筛子一样，连人都站不稳，我们就看着房子被抬起来又坐（落）回去，房子才好看，都左筛（晃）一下右筛（晃）一下，就是不见倒；田坎边的那窝（那颗）李子树连根拔了起来，又坐(落)回去，来来回回弄了好几次，最后还是原来的样子。那声音很响，轰隆隆地，耳朵都震破了，昏天黑地的。几分钟后停了，我一看到房子垮了一大半，还歪（斜）着，猪圈也垮了，地上掉了一地的李子，我就坐在地上大声哭，心想：‘这下完了’。没过好一会儿，咋，听见他二姨也在哭，然后我看看，我们房子周围那几家也垮了，我就不哭了，反正又不是我一家人这样呢！”

“哈哈哈…”说到这里老妈妈竟然笑了，她在笑她自己的滑稽。

“他爸爸才怪，地震刚停，他就跑到屋子里去搬床，刚搬到堂屋门口，又来了一下余震，把我吓惨了，大声骂他：‘你不要命了完（吗）？’，他爸爸还气冲冲地说‘快点过来帮老子（我），等会儿垮完了，连睡的地方都没有了！。’”

“那天他还真说对了，我们两个弄了两张床出来，他还叫我找一些塑料油纸（塑料薄膜），搭了个帐篷，把厨房里的锅啊，米啊弄些出来，他说晚上会有大暴雨，这几天就将就过。我们都弄好了，他爸爸准备去学校看女儿，她二姨一家人都还在愁眉苦脸地，在那里呆坐着不动，他爸爸就给他们骂了一顿，‘你们还闷（愣）在这儿爪子（做什么）呢？还不快点找东西搭帐篷，掏点东西出来，晚上下大雨看你们咋个办？’，然后叫我去帮他们弄，他爸和他二姨就去学校看孩子去了。”

……

这真是一位处乱不惊的老农！他们的故事虽然平凡，但却真实、感人。他们的精神令人佩服，值得我们好好学习。